连翘端着药碗踏进屋子,一眼便瞧见了靠坐在床头的昔年。
“连翘,我们是几时回来的?”
还以为昔年醒过来会问她昏睡了多久呢,没想到竟是问的这个。
连翘抿嘴,将药汁给吹了吹,递到昔年手上。
“约莫亥初。”
亥初……现在都酉正了……
这么说起来,她睡了快一天了!
昔年睁大眼。
“小姐这一病,睡了足足三天呢!老太太说了,下次小姐出府,不能只带奴婢这一个丫头了,必须多带几个人,否则就不让小姐出门了!”
连翘似乎是知道昔年在想什么,忙出声道。
三天?!
昔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祖母知道了?那天那些人……”
尽管脑子还是有些昏昏沉沉,可昔年到底还是没能忘了那夜的事情。
如今她还安然待在府中,那是不是也就是说大伯母的目的并没有得逞?
“小姐啊就是思虑过重,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呢!那日那些人,的确是大太太派来接我们的人,奴婢也去净慈寺问过了,住持说我们走后不久,的确有书家的人前去接人。想来是咱们在半道上走岔了,所以才迟迟没碰上!”
真是这样么?她怎么觉着事情有些不对呢?
昔年蹙起了眉头。
“……听说我那便宜女儿醒了?”
人未至,声先至,说的大抵就是如今的情形了吧。
昔年闻声抬眸,便看见书未泯穿着桃色的宽袍大袖从外边大步走了进来。
那衣衫的样式,瞧着倒是和昔年惯常穿的极为相似,只是那颜色……
昔年咂了咂嘴。
还真是难为她这个便宜爹爹了,这种桃色的衣衫,连她这个十来岁的少女都觉得没法子穿出来见人,他一个大男人,倒还真是有胆量!
不过,便宜爹爹穿这个颜色还真是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啊。
书未泯显然对昔年这样的眼神很受用,接连抛了好几个媚眼给昔年。
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昔年嘴角抽了抽。
“我这不是知道自己再不醒过来,便宜爹爹就要动手去拆咱们三房的屋子了么?女儿这么贴心,哪里舍得让便宜爹爹去遭这份罪?自然得赶在便宜爹爹动手之前醒过来咯——”
书未泯唇角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
“就知道你这丫头一醒来就会埋汰我!有本事你当初面对那些人的时候别跑啊!”
不过须臾,书未泯就回过神来,回道。
便宜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昔年双眸紧紧绞着书未泯。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知道我生得好,可你是我女儿,足足小了我一个辈分呢!要是让母亲知道了,我还不得被扒掉一层皮?”
昔年张大嘴,旋即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
她这个便宜爹爹一天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