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爷,据说是开了春以后那边又接连下了好几场大暴雪,赈灾的粮食迟迟不到,各个地方官员又因没有接到旨意不敢随意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以至于发生了好几起民乱…”
杨岫听完坐在那里眉头紧锁,尽管能料到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可没想到居然如此严重。
“换衣,进宫。”
“可…可您前些日子已经被皇上给拒之宫门外了…不得再进宫。”
杨岫愣了愣…“罢了。”
先皇一共有六个儿子,因着现在这位出身正统,占着嫡长子的身份,所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抢了先机。
其他几子有被先帝打发的远远的做个王爷的,有被先帝以各种理由贬为庶民的,可大家都是先帝的儿子,先帝一死,制衡他们的人不在,存活着的几位都开始积蓄力量时刻准备着反击,眼下南方的小规模民乱便成了他们的借口。
“怎么样了?!”
“回大人的话,叛军…叛军……”
“叛军到底到哪儿了?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你是要急死你家老爷我啊”
回话的人接连喘了好几口大气这才道:“叛军已经攻到翠微县了!”
“什么?怎会如此之快?!”
好日记没过上几天的李宏侃此时慌了神,打仗?他一介书生哪里学过这个?投敌?谁知道这伙叛军是不是秋后的蚂蚱,“叔父的信怎么还没有到…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正慌乱之际,只听老夫人说道:“你慌什么?!找人守城便是了!”
李宏侃苦笑,“娘,找人守城又岂是容易的?没钱没粮谁去守?”说着已经起了避而不战的心思。
他这么一说,老夫人也犯起了嘀咕,“当初就不应该来这地方…谁能想到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当真晦气!”
“芳姑姑,你先扶娘回吧。”
李宏侃一个头两个大,见此情形,同知与通判对视一眼献计道:“老爷,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如许以重利,招募一些愿意守城之人做做样子。当然,事先咱们要与他们签订一份文书,不管是伤了还是死了咱们府衙概不负责,生死有命。这样哪怕日后咱们城没有守住,上头的人顶多算咱们一个守城不利,总比临阵逃脱要好…”
李宏侃听了这个建议连连点头称好,一边让人写布告张贴在城内,一边静等李希阳传来消息。
可一日后等来的消息,却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召他回京,而是让他死守陈州。必要的时候哪怕死也要死在陈州的城墙之上,到时本家会为他记上一笔功劳。
“母亲…这叔父是想害我啊。”
假若李迟迟身在此处说不得就要笑出声来,当年要不是李希阳那个老混蛋撺掇李宏侃故意接近杨氏,杨氏又怎会掉进李家的大坑,为李家操劳数十载最后却不得善终,一席茅草裹上便被人扔在荒郊野外…
任凭李宏侃如何在心底咒骂李希阳的过河拆桥,阴险歹毒,这陈州城他却是不能抛的,只能长叹一声就去安排守城的人选。
重金之赏必有“勇夫”,倒还真让他招来了几个,不过都是些陈州城里无牵无挂的小混混,但眼下,有人就不错了…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