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耳鬓厮磨的情人般细密而温柔的吻落在他鼻尖、唇上,一直周游到下颌、喉结,迫切而灼热的呼吸侵略着他的皮肤,像是要在寂寥原野上放下一把火。
是亲密的,也是冷漠的。
她所有的情意,都不是为他,而是另一个人。
可他是依附她存活的驸马,理应承受。
无论是怒火,还是其他。
“唤我名字。”
她声音不容置喙。
“殿下。”
萧云乔冷笑一声,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本宫是在命令你。”
高迟抬起眼看她。
她一双眼眸里都盛满了雾气,却还是倔强地强硬起来,不肯让自己露出一点儿软弱姿态。
“阿乔。”高迟面色木然,薄唇一张一合。
她眼底的雾气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多久的纠缠,被本能和酒意而支配的欲念在内室之中野蛮生长,肆意蔓延。
萧云乔似乎清醒过来些,扫到他膝上的伤口,眸色依旧冷漠至极,将揩过身子的手帕随意地丢在地上,道,“你那个贱奴的命,本宫留给你了。”
高迟拢好衣服,神色不改,低声道,“谢殿下。”
无论她的行迹多恶劣,他在她面前,总是要卑躬屈膝的一方。
“既然苏翎这样喜欢行善,下一次,就叫她来府上给你瞧伤吧。”萧云乔不冷不淡地抛下了一句。
高迟神色顿了顿,却见她一把关上门,命了自己的人守在门口,道,“驸马需要静养,不许旁人来打扰。这个院子里,连一只苍蝇都不要给本宫放出去。”
“是。”众人应下。
高迟自嘲似的苦笑一声。
这一次,连湖景都看不得了。
……
日子如常过着。
黄历翻到六月十八,再往后几日便是顾昭苏翎完婚之日。
苏府上原本一切都已经筹备妥当,可梁语嫣还是放心不下,四下都记挂着,忙个不停。
满苏家都劝不下来,知晓她这是心下不安,只能任由她忙活着。
苏翎坐在院中啃着西瓜,倒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
近些时候梁语嫣不让她再出府了,就连顾昭也不肯再见她,非说什么婚前见面是不吉之举。
苏翎把瓜皮放到盛废物的果盏,暗自翻了个白眼。
什么不吉之举,他不是不信这些吗?
定然是他这些时候忙,不愿意见她找的借口。
“夫人,二房那边派人送过来贺礼了……还有一张请帖……?”小厮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苏云庭闻言倒是直了直身子看过去,眉眼沉了几分下来,道,“做什么假惺惺姿态?”
梁语嫣安抚着苏云庭,将那贺礼收下了,而后瞧向小厮手中的锦纸书函。
“这是什么请帖?”
“小的也不清楚。”小厮亦是一头雾水,算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大日子。
梁语嫣缓缓将锦纸翻开,微微蹙眉,神色有些惊讶道,“这是……婉姐儿和柳公子的婚宴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