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醒眼风一扫。
这还没嫁呢!
在家里头充什么姑爷!
既是徐慨想吃,含钏点点头,忙撩了袖子就下厨房去,乌鱼切片码料,裹粉下锅炒制,特意加了好几大块儿腌制得酸辣咸香的老酸菜,又把鱼骨、鱼皮、肚档、鱼肠焯水后加清水、姜片、葱段用旺火逼出香气,熬了锅快汤。
那头的酸菜乌鱼片哨子做好了,便在热水锅里撒了把软糯的米粉条子,米粉捞出锅,码上乌鱼片,淋上酸菜汤,再撒一把香喷喷的葱花。
酸菜鱼米粉,配上鱼汤,乌鱼在江淮鱼市里曾被称之为“将军”,在饮食中一菜两吃,称之为“过桥”。
“将军过桥”,含钏觉得意头很好的固安县主是将军吧?将军过桥嫁人来,这寓意不能再好了!
含钏什么都知道,可含钏什么也不能说。
含钏一直等着曹醒自己招。
结果等到两个男人吃完米粉条子,喝完鱼汤,抹干净嘴,徐慨都预备告辞了,曹醒把圣人叫他过去盘问曹五一事仔仔细细交代完了正事儿都还没说。
薛老夫人倒是想起来问了一嘴,却被曹醒一本正经地打岔过去了。
“我说散尽家财,倾囊丰盈国库,可是认真的。祖母,您要做好准备才行朝廷既已封了咱们家爵位,又把我官位升任三品,已是很对得起曹家了。若我一头执掌京畿漕运使司,一头还是漕帮的少当家,这不是买家卖家都是一个人吗?落在旁人眼里,咱们这叫贪婪无度、吃相难看。”
“还不如将漕帮交出去,过两年,我再自请调整官职,慢慢地就将漕运尽数交到朝廷手中。”
“还有咱们家在各大票号存下的银子”
曹醒看了眼一直赖着还没走的徐慨。
薛老夫人顺手就打到了曹醒背上,“都是一家人!咱们家可不兴什么说一套做一套,藏一套摆一套的样子!”
曹醒抿抿唇,“咱们存在各大票号的银子,尽数取出来,全部上交国库。”
要做就做得敞亮点儿。
别说了倾囊相助,结果自己手里还攥着钱。
曹家在票号里的银子,朝廷比他清楚到底有多少。
票号里的家产是逃不掉的,幸而在江淮老家,他特意辟了两个宅子埋银子,怕的就是朝廷要抄曹家的家产!
含钏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听,听着曹醒没两句话就把薛老夫人的思绪彻底岔开了,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就是没说到成亲求娶的事儿。
含钏突然反应过来自家哥哥这是预备釜底抽薪?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告诉小老太太?
所以,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含钏埋着脑袋,挠挠头,心里跟有七八只老鼠上下乱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