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烨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如被电光肆意劈打,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完好无损。
诸子剑只是一个弃子,却有他从来不曾彰显的自信。
他凭什么?
“你为什么认为我就一定会接受这份帮助?”
诸子烨狠狠地直视着诸子剑,嘴角的讥笑也变得狰狞。
“因为我知道你需要。”诸子剑平静地说道:“自忽王上位便下旨将皇兄们被先皇赐予的封地全部收回。如今除了爵位,你们都没有了实权,更别说参与任何的朝政事务。”
“刚才的晚宴上,二哥身穿官服大摇大摆走进三哥的晚宴,丝毫没有忌讳就直接将今天在待广阳殿的事公之于众。这么高调的作为并不是他的作风,想必这其中必有忽王的意思。”
诸子剑目光如炬凝视着诸子烨,郑重地说道:“五哥,再过不久兰国就将重新开启新的篇章,而你在其中又会担当什么样的角色?你可曾想过?”
“这些与我无关,我只求自保。”诸子烨垂下眼眸,叹了口气。
诸子剑一字一顿说道:“自保固然重要,可是当拉起大战的序幕,你必须要做出选择。而你的选择却并不由你,最后只能像现在这样只有退,没有进。五哥,你甘心吗?”
“我当然不甘心!我想要去争取属于我的一切,我想要与各位皇兄们一样得到父皇的重视。可是我又能怎么做?父皇对我永远只有疏离和冷淡。我十八岁升爵位只得一个黄衣皇位,被分封的封地也只是地方市,还有受三哥所管辖。”
“你问我甘心?你觉得我甘心吗?”
这一刻,诸子烨多年藏匿在心中的愤怒与不甘终于爆发。
他猛地将棋盘摔在了诸子剑面前,摔得粉碎。
愤怒中的面孔在烛火的照应下越发凶狠。
他又何尝不懂今晚的晚宴是腥风血雨前最后一个宁静的夜晚。
正因为他明白才不得不提前退出。
因为在那来势急遽而猛烈的风雨中,他只是无数船只中的其中一个漂泊在水浪中,即将被风暴波及的船帆。
他根本无能为力。
诸子剑微微叹了口气,在她的印象里五哥从小就非常内敛,做事非常认真。可是却太过于悄然无声,从来不曾主动表现自己。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五哥只是不善于表达,谁想他竟是因为对自己丧失了信心,认为自己无关紧要,可有可无。
看到如此自暴自弃的诸子烨,诸子剑不自禁想到了自己。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自轻自贱。
“五哥,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言其当权事制宜,受命而不受辞。五哥,你的机会来了,莫不要轻易放弃。”诸子剑将手伸向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诸子烨。
诸子烨抬眸看着向他伸出的这只手,因为常年练功的缘故,手上的破茧清楚可见。
他抬起了头,望向诸子剑,正好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伤情看在眼里。
这双与父皇相似的眼睛竟让他心中一凛,生出了几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