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休烦,且说舅舅赶车拉两人回家去,少不了被那婆娘责难些不顾家的言语,舅舅逆来顺受惯了,只拿些好言语搪塞,那婆娘总算碍于外甥、外甥女的颜面,那火气才压了下去。
舅舅在家虽然怕老婆,而在外人面前,也算是四海春风的人,比方说邻里乡党中有事,拉他出来,说上几句,却能使人信服。
舅舅的马队,不同于黑道的马帮,马帮有着自己严格的组织和帮规,而舅舅的马队,则是个人出资组建的托运货物的队伍。赶马的人,都是舅舅高薪雇佣的,这些佣工各司其职,在完成运输任务后,才会拿到高额的报酬,所以途中都很卖力。但人的思想个性是不同的,时间久了,相互之间难免会发生些矛盾,往往舅舅说上三言两语,大家都能信服,且推崇他。舅舅作为一队之主,不但有一定的组织管理能力,并且还能与大家和睦相处,患难与共。且有一件,回到家里见了老婆,却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晚饭后,小夏、翠儿陪舅娘在屋里叙些闲话。舅舅说去找“马锅头”商量事情,佘氏也没理由拦阻。舅舅便去了。
马帮的头领才称“马锅头”。而这个马锅头却不是马队的头领,因为他姓马,走南闯北的有经验,且又待人和善、人脉好,才被马队的人称为“马锅头”,称舅舅则为“东家”。
马锅头原本是做贩马生意的,因为消折了本钱,回不了家,流落在西京,在马市当了几天牙记给人介绍评定马的优劣,赚取点小钱。那年舅舅组建自己的马队,去马市买马时认识了这个人,两人一见如故,谈的投机,这个马锅头正在难处,舅舅组建马队又正好缺人手,马锅头就这样成了舅舅马队中的一员。几年过去,舅舅的马队发展了,生意也做得好,马锅头从舅舅那里也得了不少酬劳,而今在西京赁了一处房舍,接了老家的妻儿来,开了一家包子铺店,雇佣着一个使女。十来岁的儿子与乐乐在同一个学堂读书。
舅舅出来家门,一迳去了马锅头的馒头铺。
天色晚了,马锅头的老婆冯氏,正要关店门,舅舅来到门前,冯氏一见认识,忙陪笑道:“东家来了,快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