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怀儒只觉得心下五味杂陈。要说不申请新的基金项目支持吧,那么现在做的研究很快就会成为业内被淘汰的对象。可要说继续申请吧,要招到合心意的博士、博士后也不容易。
再说之前发的文章接连被拒,要是接下来项目也落入一样境地呢?他又该如何自处?
还有更让怀儒觉得无奈的事系主任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对于他现在欲要申请的新项目并不看好。还说现在系里的发展方向与怀儒所做的是南辕北辙,希望他慎重考虑。
一切种种,纷复地交集在怀儒心间,简直折腾的他筋疲力尽。
他突然很怀念从前念博士时候的光阴,虽然那时实验任务繁重,但是好歹他可以跟着自己感兴趣的导师做喜欢的研究。只要做好手头的工作,便可以闲看落花流水,好不惬意。
到如今,他自己成为了实验室这艘船的掌舵者,要如何将船平稳地驶入更宽阔的海洋,却变得如此艰难。
怀儒从来不在室内抽烟,心里实在觉得烦闷的紧了,他就走到教学楼顶层的天台去喘口气。从高处向下望去,漆黑的夜色下,烟头的猩红点子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他就这般盯着,直到手里的细烟渐渐燃到了只剩烟蒂。他喜欢感受着烟头燃烧的过程,那种如蛇魅一般不可捕捉的亮光,在一片摧拉枯朽之中,将一切糟糕的心绪都变为灰烬。
几日后的傍晚,各式各样的车辆从旧金山的市区涌了出去。进城上班的人们,三三两两地穿着西装、衬衫,从不同的楼里穿梭而出,鱼贯钻入地铁站或者停车场,预备下班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