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泰十九年秋,大梁凭借三万守城军击溃夫余国十万大军来犯,让夫余主动求和、甘为大梁附属国一役引得举朝振奋。
这是平泰十六年后唯一一桩大胜之役,又是以少胜多赢得极其漂亮!
史官们摩拳擦掌,恨不得执双笔来撰写这一战役。
班师回朝的人却是寥寥,少府安排的盛大迎接着实让这场面平添了些怪异。
不过少府及百官倒是很快都找到了说辞——这不,夫余国的大王子也前来觐见皇上,盛大些是应当的。
褚九歌对此战甚是满意,亲自在未央宫门前迎接归来诸人——
其实也就是三个,勉强来算也只有四个而已。
直到进入了天禄阁,这耳边的喧嚣才终于都被隔绝了。
“恭请陛下圣安,陛下福寿安康、长乐未央。”
褚琋、连珩、和茗、和锐四人一字排开,恭恭敬敬的行过大礼。
“起吧。”褚九歌的心情是真的好,不管是看褚琋还是看和茗,只觉得心中安泰,“晚上安排了庆功宴给你们,届时再一并封赏。”
“谢陛下隆恩浩荡。”
众人再跪、褚九歌再叫起。
不过他们复又起来之后,褚九歌却是没再问战场上的细则,而是对褚琋与和锐说道,“你们先出去。”
褚九歌的话有些突兀,但他们二人都是未敢多问便离开了去,这天禄阁中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说罢。”褚九歌看向连珩。
连珩的面色不大好了,之前的欢喜似是都是应付一般的强颜欢笑。
和茗的脸色也别扭了起来,轻抿着下唇想了半晌,却是跪了下来,背脊笔直,看着褚九歌一字一句说道,“陛下,阿茗请求陛下不要追究大司马大将军的罪责。”
“哦?”褚九歌轻轻挑了挑眉毛,看着和茗道,“你真的是?”
和茗垂下了眸子,并不不答话。
连珩却是轻叹一声说道,“皇兄,当年事情臣弟已经调查明了。当年还戍守幽州的大将军和熠之女误食毒药,和将军带其求药途中跌落山崖,就此失散,便觉是匈奴之罪责,虽有不查贪功之罪,但请……”连珩说不下去了,甚至还别过了头去,冷眼瞥了跪在地上的和茗一眼。
和茗接着话继续说道,“阿茗请求陛下,看在和将军踏平匈奴也算是立了大功的份上,便不要追究当年罪责了吧?”
褚九歌微微皱眉,金羽卫是查到了和茗应是和熠的女儿,但当年的事情太过久远,具体细则也着实没能探查得到,他本是也没打算因着和熠当年贪功欺君的事情追究其罪责的,毕竟——
和茗出生的那日恰逢天象大变,若是就此默默一生当然是好的。
不过现下听连珩说来当年的事情,褚九歌也委实品不出什么不对之处来。
而且,这件事褚九歌也不能太过于追究,毕竟那毒药为什么会到幽州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你的姐姐,又是怎么回事?”褚九歌又问道,这也就算是唯一一处疑点了。
和茗皱起了眉头,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身子也不似之前那般笔挺,“姐姐……姐姐上山采药的时候寻见了我,便把我带在了身边……我一直以为她是我的亲姐姐的……”
和茗说着话,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