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长安已是热意翻涌,现下距离六月不过只有三两日了,更是一日赛过一日的热。
这一日,连珩下朝归来,对和茗道,“收拾行李,三日后去寿良山围猎。”
“嗯,一早便开始收拾了,现下倒也是差不多了的。”和茗应下来,奉了茶给连珩。
连珩看她一眼,接过茶盏来轻呷了口茶,淡漠问道,“早已准备好了?”
“当然。”和茗轻笑着点了点头,好似在说天气一般。
连珩扔给她一块玉牌,上边篆刻了个“夕”字。
“师父?”和茗皱着眉毛看着这玉牌,这是日落阁阁主的牌子,她自然是识得的。
连珩无甚所谓道,“给你就拿着。”
“可是这……”和茗皱起眉,把牌子放回到桌上,说道,“我不要。”
连珩皱起眉,看着她道,“给你只是嫌麻烦。”
和茗轻轻一笑,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娇憨:“师父便受累继续被麻烦吧,我可是不想管这些的。”
连珩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成了:“随你。”
大梁重武,是以这皇家围猎是每年必有的,寿良山的别宫早已准备妥当,只等着他们前往了。
和茗坐在軿车里,百无聊赖。
“早知行的这般慢,倒不如与师父一道骑马去了的。”和茗轻蹙眉道。
文嬷嬷却是摇了摇头,仍是那一脸严肃模样:“小姐,这话不可再说,现于长安之中,便是说处处得守着规矩都不夸大的,小姐自当该与别的闺秀一般乘坐軿车,不可如此任性妄为。”
和茗点头应下,表示自己记下了,却是心中轻叹一声,文嬷嬷总是这般刻板的。
车马足足行了五日,方才抵达寿良山别宫。
和茗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酥了,连走路都觉得疲累。
旁的小姐们却是一个个兴高采烈模样,倒是让她有些意外的。
此番前来的,除了皇亲公侯以外便是三公九卿,并其夫人子女一道,说是个盛大的相亲宴都不为过。便是皇太后都一道来了,不过她老人家也仅是为着避暑罢了。
因着连珩的缘故,和茗分得的院落位置倒是极好的,且无人与她共住,一人住在一个小院儿里自然是随意许多的。
次日一早,脱去繁复宫装换上了骑装的小姐们聚集在一处,三三两两的说笑着。和茗到的时间不早不晚,也不曾引起什么骚动,她寻了个僻静角落静静站着,倒也不觉得无聊。
“阿茗。”夏巧菲来时正瞧见了她,那自是合她心意的,是以便行至和茗身边与她说话。
“夏姐姐。”和茗收回神看着夏巧菲。
直觉告诉她,夏巧菲来必是奉了夏太尉的什么命令的。
夏巧菲看着她,却是问道,“身子可还好?”
和茗笑着点头,“万幸,我身子还算强健,倒也不至伤了根本。”
夏巧菲看着她,用仅仅她们二人能听得的声音说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