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终止，李舒含始终想不明白，皇帝为何要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以皇帝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与太后争斗，若是当众拆穿了太后的阴谋，只会逼反太后，结果得不偿失。

总归一场风暴还是平息了，萨衣曼公主也回到了皇宫。

出宫前，太后眯眼打量了她一番，李舒含不明白太后那个眼神的意义，但是总归太后是不会再信任她了。

出宫后，夜已经深了，李舒含全无睡意，夜不成眠，便起身去了叶白府上。

夜深露重，寒意更是侵入她的体内，激起一阵一阵冷意，李舒含来到叶白府上，望着叶白独自坐在台阶上发呆，她从未见过叶白有如此安静的时候。

李舒含走过去，轻轻坐在他的身边，无声陪着他。

李舒含想，这段时间里，叶白一定与萨衣曼经历过很多事，欢喜离合，终成了一场梦，萨衣曼回到了皇宫，不会再回来了。

“含儿，有时候我特别怀念我们小时候，那个时候你还是刁蛮任性的小公主，我还是无忧无虑的纨绔小世子，还有轻言，左侯府也没有出事，他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小侯爷，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多好的时光啊，怎么如今长大了，一切都变了？”

叶白哽咽感慨。

李舒含回忆着过去，竟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半点快乐，脑子里不敢面对的是过去与苏卿臣的痛苦纠结，如今，也还是如此。

“回不去了，因为从前替我们遮风挡雨的那个人不在了，现在轮到我们替别人遮风挡雨了，也许这就是宿命轮回。”李舒含的眸光里闪烁出了复杂神色。

叶白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嘲的笑，“含儿，我从未想过要参与任何斗争，我只是想守护她而已，可是她逃脱不了宿命的安排，我没有办法强迫她，也没有办法面对我自己。”

李舒含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其实你们本来可以不回来的，达达尔再送来一个公主，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两国照样会装聋作哑承认这门婚事。”

叶白苦笑着说道：“可是到底纸包不住火，谁也没有办法拿这种事来做赌注，曼儿她宁愿选择牺牲自己，这是她的决定，我选择尊重她。”

“所以，含儿，我真的很羡慕你，至少你所爱在你身边，虽然我很讨厌苏卿臣，但是至少你心里有他，而他现在也喜欢你，所以，我想轻言如果还在的话，他一定会劝你放下过往的恩怨，好好跟他过日子。”

叶白说到最后，却是在劝她。

李舒含苦笑着，蹙起了眉头，却是摇头，说道：“回不去了，过去的痛苦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伤痛永远存在，即便好了伤疤，也还是会痛，更何况，我跟苏卿臣的立场从来都不相同，我维护的是李氏江山，是皇权，而苏卿臣这样的外戚，便是皇权最大的威胁，我们本该是敌人，当年我们联姻是为了维护君臣和睦，如今我们反目，也是皇权与士族斗争的开始，这就是我的宿命。”

叶白皱了皱眉，他是个快意恩仇的大将军，从来也不会说这些矫情的话，可是今夜他不知怎么，特别想念萨衣曼，忍不住跟李舒含在这里悲天悯人起来。

两个人喝了点酒，李舒含没有醉，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