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驰眼疾手快将他接住,见他满头大汗,一张脸上惨白无比,心中无比担忧。拆下他衣服一看,只见背后伤口上正不断的渗出血来,而他的衣服上,不仅沾着鲜血,更有一片已经干透的血渍。
陈白驰又惊又忧,就地而坐,让付雨白靠在她腿边,呵斥道:“你干嘛强忍着不说!?”
付雨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地说道:“天黑以后路更难行,稍作停留只怕要出事。”
付雨白对陈白驰来说,好比手足兄弟,四年里他二人共同经历无数艰难险阻。虽然付雨白年纪较她稍长,可无论是行事作风,都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儿一般。
陈白驰看着脸色惨白,眼神迷离的付雨白,急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一边向叶琛讨要药粉,一边向付雨白问道:“你伤口早就裂开过了是不是?”
付雨白缓缓摇头,微微笑着却不答话,眼皮低垂,缓缓合上。陈白驰急得大叫:“别睡!你别睡!”左手接过叶琛递来的瓷瓶,右手朝付雨白脸上伸去。
只见陈白驰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将付雨白一直眼睛撑开,左手瓷瓶在他眼前晃悠,急切道:“你别睡!我马上就给你上药!”
付雨白迷迷糊糊的瞧见眼前有东西晃悠,定睛一看,正是昨日让他痛得死去活来的药瓶!他心神一怔,整个人猛地跃起,叫唤道:“我没事,别上药!”便向店内逃去。
叶琛缓缓伸出手按在他另一只未受伤的肩上,低沉的声音说道:“听话,上药!”
付雨白只觉得半边肩膀像是给一块大钳子牢牢钳住,半点不能动弹。他惊恐的回头望去,瞧见一双坚毅的眼神,仿佛容不得他有半点抗拒。
随后,客栈门口响起一阵哀嚎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一间客栈,而是一家宰猪场。
此前方启等人急着回去,也顾不得受伤的付雨白。再加上付雨白穿上衣服看不出来,伤口裂开他也忍着不说。众人在客栈里歇息了一晚,竟无人想起问店家要些干净的纱布等物品。
这时的方启,方雨萱及康敬心中均存愧疚,纷纷动手相助。付雨白终于换上了新的纱布,以及更加严实安全的包扎。
晚上吃饭时,付雨白一口气喝下大半坛酒,这才算是又活过来了。他向方启康敬等人一一道谢,最后又倒了一碗酒递给叶琛,说道:“多谢你的药。”他将酒碗端过去,立即发现不对劲,又赶紧将这碗酒收回。
叶琛仍旧带着那只面具,伸手将这碗酒接过,轻轻说道:“无妨。”
坐在叶琛身边的陈白驰抢过这碗酒,嘿嘿一笑:“他这面具上又没有长嘴,你要他怎么喝?”说完又盯了叶琛一眼,将这碗酒往自己嘴边送去。
付雨白“哎呀”一声,伸手便去夺那碗酒。他手伸到一半时,叶琛提上一壶酒放他手上放去,说道:“见谅。”
付雨白一愣,仿佛听错了一般。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一位孤高傲然的相爷,竟会对他说上一句见谅。直到陈白驰故意咳嗽一声,付雨白这才回过神来,接过那坛酒谢道:“没事,是我考虑不周。”
他单手提着酒坛倒下一碗酒喝了,心里生出一丝喜悦之情。不禁想到,原来这一位看起来无比骄傲的相爷,倒也有这样和善谦虚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