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暮也不急着等她的回复，拿起碟子里的糕食吃了一块。

晏慈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就这么盯着他的手，看着他伸过手从盘子里拿起那块枣糕。

他的手很白，长而匀称，青色的经络微微显现，和红色的枣糕对比之下，竟多了一分昳丽。

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道：“你既避开了我自然是不愿我知道，又何必问我。”

他拿起枣糕的手顿了顿，道：“不是不愿意告诉你，也不是不能让你知道，只是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晏慈眉头微微蹙起，直觉是个不好的消息。

“是北狄的消息？”

晏慈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北狄那边传来的消息同自己比较有关联。

然而江辰暮只是摇摇头：“不是，是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京城？若是京城的话，莫非……

“李云荷在和江辰劭大婚的日子里死了。”江辰暮放回了糕食，说道。

死了？李云荷？

晏慈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脑中瞬时间闪过仅有的几次同李云荷的见面。

印象里的李云荷，总是明丽的，带着十几岁少女的明媚和张扬，若非那日落水之事和之后同江辰劭的婚事，她在晏慈眼里或许不过就是一个妹妹的角色罢了。

但无论如何，晏慈完全没有设想过有一天她会这么突然地死去，在如此年纪，又是如此情景之下。

“怎么死的？”

“一箭穿心。”江辰暮轻声地回道。

晏慈搭在桌上的手拢了拢，心里升起一些惋惜。

在新婚之夜，这样死去，着实有些太过于惨烈了。

“怎么会突然……”

“那箭原是要射向江辰劭的，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射的偏了些，就恰好射中了他身旁的李云荷。箭射中的位置很巧，几乎穿心而过，所以，没等到太医过来便去了。”大概是这死法的确太让人扼腕，江辰暮言语间也带了一些叹息。

晏慈手心微凉，李云荷的死，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江辰暮见她脸色微白，有些担心道：“你还好吗？”

晏慈从他的问话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转而又问道，“那何烟水和江辰劭？”

“箭射中了人后，婚宴上乱了起来，那凶手似乎是个死士，见这一箭射偏了，便想着趁乱再补上几箭，还没近到江辰劭身边，便被江辰劭身边的护卫拿下了，当即便服毒自尽了。不过何烟水似乎是因着李云荷的死受了不小的打击。”江辰暮慢慢地道来，时刻注视着晏慈的神情。

好在那些回忆涌上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晏慈此刻平复了心情，耐心听完江辰暮的话后，手指不自觉敲击起桌子，疑惑道：“查到是谁的人了”

江辰暮顿了会，重新拿起那块枣糕后道：“江辰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