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告诉晏慈,当日翎歌病逝后,原不该是入这皇陵的。只是江辰宇不顾劝阻,不仅追封了她的位分,还下了旨意,允她日后与他同陵。
晏慈自走进这皇陵便只觉得寂静万分,又落寞万分,偌大的皇陵里,空荡荡飘着几缕香火之气,翎歌一人长眠此处,想来寂寞得很。
走过长阶,红木门前站着一个人,她穿着一身灰青色道袍,手里拿着一把长扫帚,正轻慢地扫着地上的落雪。
晏慈在她面前站定,唤道:“紫苏。”
那人正是请命留于此处守候翎歌的紫苏。
紫苏闻声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向来人,而后施礼道:“紫苏拜见王妃和公主。”
平宁看了眼二人,说:“你们先聊,我去前面走走。”
说罢,留下二人站在此处,一人往前走去。
“她不会愿意看着你苦守在这个地方陪她的。”晏慈叹了口气说。
紫苏却只是淡淡一笑:“我留在这里,并不全是为她,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说着,望向晏慈的眼,说:“我不是个聪明的人,我留在这里,一是为了想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二,或许是逃避吧。”
晏慈了然,说:“若是这般,也好。”她望向屋内的一片寂然,“都是苦情人。”
紫苏闻言只是笑笑,摇着头转身:“王妃若是无事还是早些离开,在皇陵待久了,惹人闲话,若是念着我姐姐翎歌,便去宫里看看那棵梅树吧,姐姐身前,很是喜欢那棵梅树。”说完,便进了屋内。
晏慈没有跟进去,只是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念起第一次见着翎歌的模样。
她没有问那棵梅树在哪,今日入宫时,平宁便已提起过那棵梅树。
但她没有去看,并不是不想,而是那棵梅树,在翎歌入皇陵后没几日,便已经病死了,只剩下几根残枝。
她明白,那样的芳华,是再也见不到了的。
回去的时候,她和平宁站在马车前,她问平宁道:“你说,这样值得吗?”
平宁挽起飘落的鬓发,说:“若她觉得值得,旁人便做不了评价。”
晏慈垂眸说:“我明白,只是难免觉得,可惜了。”
平宁眉毛微挑,淡淡道:“可惜吗?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必须要有一个结果的,更多时候,结果就是世人所说的遗憾。”
晏慈微怔,平宁继续道:“在一起未必是他们最好的结局,有些感情,注定无疾而终,也有些感情,无论在不在一起,永远真挚如新。”
晏慈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