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马上的人听着呼声,堪堪勒马回身望向开口之人。
晏慈望着眼前面色憔悴,一身白衣劲装,却不露半分悲恸的女子,晏慈只觉得心下一酸,她明白平宁面上越是比谁都冷静,心里便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平宁面色无波地望向她,突然笑道:“我要走了。”
晏慈忍住哽咽,问:“你去哪儿?”
平宁侧头望向北方,回道:“去见他。”
“可是他……”
平宁抬手打断了她,回头温柔地说道:“他在等我,我去带他回家,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说着,她对着二人点点头,转身策马而去,徒留下一地马蹄印。
二人站在原地,望着她苍白的身影渐渐远去,马蹄声消失与耳,佳人远行,去赴一个情人的约定。
江辰暮拢了拢晏慈的肩膀,带着她转身走入宫门。
“她一个人,皇上怎么不拦着?”晏慈走在落着白雪的石板路上,怔愣问道。
江辰暮将她微凉的手拢入袖里,握紧,回道:“没人能揽住她,她想做的事情,从来没人能拦得住。”
晏慈摇摇头,担忧道:“可现在边塞这么危险,何况这里到临关……”
“阿慈,”江辰暮上前半步侧身站在晏慈身前,“平宁皇姐不是普通的宫闺女子,其实你很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晏慈垂首,无奈地叹了口气。
的确,这就是平宁,不会为了生死情爱哭哭啼啼,慌然失措,她是勇敢的,独立的,果敢的,更是坚韧的,没有人能拦住她,去做她想做的事,也没有人,能让她放弃她的决定。
晏慈忽而又想起那日平宁对她说的那些话。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
……
平宁在知道何昀兆身死的消息时,并没有觉得太意外。
身旁的宫女侍从无不是面露忧虑地望着她,生怕她因为受了刺激做点什么事。
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屏退了左右,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片刻,然后就起身进了内室,换了一身她常在猎场武训场穿的白色软甲,解了头上的珠翠,束了一个精简的马尾,绑上一根白色的缎带。
然后随便收拾了一些细软,便出了房门,去了江辰宇那。
待了没一会儿,她便出来了,唤人牵来了自己的马,再不言语一句,径直出宫。
遇上晏慈是意料之外,却也算是了去一些遗憾了。
若是需要道别,晏慈算是一个她愿意好好道别的人。
别过之后,她仍然未有半分留恋,驾马北去,心里想得并不是何昀兆的死。
而是,她要去接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