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暮哑然，笑道：“怎么突然做了长寿面？我下一次生辰还在年后呢。”

“我知道。”晏慈解释道，“就是突然有些遗憾，没能早认识几个月，给你过个生辰。”

“以后有的是机会。”江辰暮说完，看着晏慈专注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说不下去了。

他突然明白，这碗长寿面的意义。

她心里仍然是怕着的，怕他们的未来，怕生命的无常，尤其是今日刚刚得知了何昀兆的死。她迫切地想要弥补那些没有参与的时光，迫切地不想留下任何可能的遗憾，迫切地，想要和他多一些回忆。

江辰暮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低头与她额角相抵，轻声道：“不要害怕，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珍惜这条命，因为我有你。”

“嗯。”像是得到了安慰，她扬起脸，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的唇，催促道：“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江辰暮以手揉了揉她的脸，应声道：“好。”

他握着筷子低头认真地吃着每一口面，直到碗底见了空，连汤也未剩下。

晏慈拿起帕子擦了擦他的嘴，问他：“方才你从殿里出来，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江辰暮放下筷子，身旁有人上来收拾碗筷，江辰暮对着一旁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侍从纷纷退后，替他们关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江辰暮这才开口道：“父皇早年轻武将重文臣，如今朝中没有一个人能担得起领兵一任，所以我和四哥请命，让我出战。”

晏慈虽然心里已有准备，却还是在听到他亲口说出要去边关参战时，感到心里一颤。

“那你的身子……”

“宋明就在那里，不用担心。”

晏慈叹了口气，她并不反对他这么做，也明白这么做的必然，她只是不放心。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晏慈开口道：“让我和你一起去，不要拒绝我，我没办法一个人留在京城干等。”

江辰暮垂眸，拉她入怀，低声道：“傻瓜，我本来就不打算留下你一个人，但你也要和我保证，无论如何，要珍重自己，好好活着。”

晏慈埋在他怀里，轻轻地应了一声。

圣旨很快便下来了，江辰暮奉旨前往北狄参战，与此同时，裴州的王晖自请命同往陵州支援，江辰宇允了。

才回到京城没几日便又要返关，晏慈出城时不由得感慨这动荡之年，整个冬日里，她几乎都是在奔波往返南北的路上了。

王晖所带的部分裴家军因着在裴州，离陵城不过两城之距，早江辰暮几日到了陵城与裴原等人会合，彼时裴原正带着将士同北狄又一次缠斗，王晖来的及时，正赶上了战事的高潮点，裴家军在这一战里终于完整，面对凶悍的敌人第一次真正发挥出了其实力，这一战里，两军打平，各自退回阵营休整，等待着下一次的激烈碰撞。

那日后的第八日，江辰暮和晏慈带着两万由西南带来的兵，赶到了陵城，成功会合。

会合后第四日，两军再次摩擦开战，江辰暮裴原共同迎战，在裴家军的悍勇和西南精兵的数量压制上，北狄，在这一场战争里，终于败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