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钧宁望着她坦荡的目光,鬼使神差地走下电梯,跟着她朝房间走去。
薛难住的是一个普通单间,房间不大,却收拾得整整齐齐,让人有种误入军队宿舍的错觉。
顾钧宁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住了大半个月的房间吗?
怎么连酒店原有物品的摆放位置都没变?
再想想自己那套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总统套房,他忽然有种想立刻回去收拾房间的冲动。
“坐吧。”薛难指着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招呼他。
顾钧宁乖乖走过去坐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把她的房间给弄乱了。
薛难拿了一瓶矿泉水地给他,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又接了一壶水烧上。
这才停下来,往他对面的桌子上一靠,静静地看着他:“为什么打架?”
顾钧宁垂着头,不说话。
薛难也没继续追问,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们这些小孩子,打架水平不行,还喜欢打,这叫什么来着?”
她顿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词:“人菜还瘾大。”
顾钧宁坐得笔直,像个幼稚园等待夸奖的乖宝宝:“这是我第一次打架。”
薛难被他的模样逗笑:“没打过架还跟人打架,这跟那幼稚园的小朋友非要去参加高考有什么区别。”
顾钧宁被她这个不贴切的比喻惹得忍俊不禁,笑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受训,这么笑不太合适。
于是他又敛起笑容,乖巧地说:“那还是不一样的,幼儿园的小朋友不会写字,我还是会打架的。”
“那你还真了不起。”薛难还想再揶揄他两句,门铃声响了,她只好走过去开门。
服务员很贴心,不仅送来了煮好的鸡蛋,还顺便给拿来了一个冰袋。
薛难把冰袋地给顾钧宁,自己帮他剥鸡蛋。
见顾钧宁痛得龇牙咧嘴,她有些无奈地说:“打架就打吧,还打输了。”
“我没输,顾钧安比我惨多了。”
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了薛难一眼,只见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很快又继续剥鸡蛋了。
顾钧宁见她不说话,心里没由来有些发慌。
他动了动嘴角,正准备开口,薛难把剥好的鸡蛋递过来:“下次打不过了喊我。”
顾钧宁愣了一下,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弯起了嘴角:“好。”
在鸡蛋和冰袋的双重拯救下,顾钧宁的脸还是没有恢复原样,剩下的只能交给化妆师了。
不过这一趟倒是让顾钧宁原本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离开时连脚步都是轻快的。
走到门口时,薛难忽然叫住他:“阿宁。”
顾钧宁回过头,眼底的笑意还未隐去:“怎么了?”
“谢谢你。”薛难朝他温柔一笑,“不过,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做了,这会让我觉得有负担。”
顾钧宁的笑僵在脸上,好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