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树蕙察言观色,立刻注意到罗娘的奇异神色,笑问道:“罗娘子怎么了,莫非我的话哪里不对?”
“那倒不是!”罗娘可不敢得罪东家,连忙摇头,“妾身只是想着,咱们刺绣小道,虽然也有不少淑媛著述在闺阁间流传,但那些都是自娱自乐的东西。拿来正经刊行,是不是有些……”
贻笑方家。
这个词她没敢说出口,但凌树蕙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罗娘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虽然大家都说针黹女红乃闺阁本事,但男人之中,没有多少瞧得起它,就连女人,也很少有真的将它看做一门艺术的。
大多数绣娘,只是迫于家境贫寒,才无奈投身于此,像原主姜琬那样将刺绣视为至高无上之技艺的,才是少数。
但凌树蕙不在意那些大多数的人,她只在意姜琬的愿望。
为了姜琬,她要把大多数人的观念都掰过来,让姜琬这样的人转而成为大多数。
罗娘,就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