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明显已经忘了,急忙奔到他身前,小手覆在他有着淤青的胸膛上,“你还好吗?”
伊森轻咳了几声,吐掉口中腥甜的血,手臂一伸就把穆白扣到怀里,下颚磨蹭着她的额角,“对不起…”
穆白忽然就红了眼,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摇摇头,“我没有怪你。”
拥着她伊森深深地呼吸着,缓和着这些天里心底的担忧和焦躁。
她回来了。
龙泽还站在原地,满身是血,脸色颓然。
雷诺抚着穆白的长发,看向龙泽的眼神里也有着浓烈的杀意,他走到龙泽的身前,虽然身高有些差距,但他的气场也丝毫不弱于他。
“我们不会追究你带走小白的事,但自此,部落也不再欢迎你。”
龙泽垂眸笔直地站着,任由身上的血肆意地流,雷诺也没再说什么,丢下一个竹筒给他就走了。
龙泽看着脚边的竹筒,弯下腰捡了起来,这……和穆白昨天早上给他吃药的竹筒是一样的。
伊森身上的伤还没好完,加上方才又大动作,回程的路上,他没用兽形,和穆白一起坐在雷诺的身上,穆白短暂地回头看了一眼,龙泽依旧一言不发,也没有阻止他们的离开,他紧抿着唇,下颚紧绷这,俊美的脸庞似乎隐隐透出一股伤痛。
穆白转过头,伊森似乎也知道她心底有事,但此时也没有急着询问,只是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他们都能感觉到,龙泽一直望着他们的视线……
直到看不见他们了,龙泽才轰然倒下,仰躺在地上,他望着天空,久久没有动弹,身上被撕咬的伤口在龙血的浸染下又在缓缓地愈合。
他忽然想到父亲曾经说过,龙血的用处在外族人眼中等同于良药一般,可对于他们自己,却是断绝了自我了断的手段。
小时候他并不明白这句话,现在,他懂了。
龙泽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太阳下山,空气又开始降温时,他才坐起身,这般像是毫无知觉的死人一样躺了一天,中途也遇到不少的动物在他的四周徘徊,甚至还有专吃腐食的动物凑近,直到靠近了感受到血腥气底下的活人气息才逃也似地跑了。
龙泽的黑发依旧是长及腰部的长度,躺了一天,血液干涸把他的头发都弄得很是紧绷,他的身上背上全是暗红的血迹,他没去管,张开龙翼,往家的方向飞去。
直到下半夜他才回到石堡,昨晚还有穆白和他在一起,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也没觉得此处安静。
可现在站在这里,听着四周回响着的虫鸣鸟叫声,龙泽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孤寂袭来,短短一瞬间就将他整个人给淹没。
当他看见还挂在围墙上的穆白的兽皮时,心口更是猛地缩了一下。
他粗喘着气,最后还是忍不住紧握着双拳,口中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想以此宣泄着心底的寂寥。
低吼的咆哮在山谷中反复回荡,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