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随我来。”不知道事小太监最后的倔强,还是出于其他的什么目的,这次自称没用“奴才”,而是用了“我”。乔四叔显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跟在了小太监的身后。
小太监突然又有了其他的想法,也许刚刚只是先生着急,说话才会那般,先生肯定不会看低自己的,小太监又重新开心了起来,话也不自觉的多了起来。
乔四叔的耳朵有些不舒服,心里埋怨着,“还不如刚刚那样呢,现在真是没罪找罪受吧。”乔四叔虽然不讨厌小太监,但是一直在耳边聒噪,任谁都不喜欢啊。不对,除了乔溪。
乔四叔又想起了那个小姑娘。当年也是这样,一个劲地在他耳边七嘴八舌。而且,不管乔四叔怎么埋怨,乔溪都是一如既往。不过,不得不说,乔溪的医术确实很好,比乔四叔遇见的大多数人都要好。
为什么是大多数人呢,因为乔四叔实在无法认同乔溪的医学理念,乔溪见长的是刮骨疗毒这般血腥而又痛苦的疗法,用乔溪本人的话来说,“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要命干嘛。”乔四叔心里想的却是,“本来是想活命的,这到了乔溪手里,剩下的半条命怕是也要搭上。”
乔四叔一直不明白,明明是个姑娘家,怎么整日搞这些让人喜欢不来的东西,而且还这么特立独行,强词夺理。说到强词夺理,这倒像个普通女孩子。
乔四叔突然笑了,小太监心里也跟着开心了。“对嘛,就应该这样嘛。”小太监心里这么想着。
没走多远,就到了目的地。小太监倒是没骗人,确实是个路路通,什么地方都知道。“先生,这里就是君主设立的隔离区。”小太监指着前面的一堵高墙,对乔四叔说道。
很奇怪的地方,只看到墙,却不见门。小太监像是看出了乔四叔的困惑,于是接着又说:“君主下了死命令,这里只进不出,为了防止这些人走动,所以就把院门给拆了,在旁边修了个小门,只容一人走过,平常也是有士兵守着的。”小太监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往前走,正巧就走到了那道门前,“喏,先生,就是这道门。”
乔四叔走向了那道门,门口守着的士兵拦住了他,“什么人。”士兵的语气非常严肃,乔四叔也如实相告。随后士兵就给乔四叔开了门。不过,乔四叔忘了一件事,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这里只进不出。
乔四叔伸了个懒腰,天气这么好,跟今天要做的事却并不相配呢!不过,也许是个预兆,可能今日这事能有个好的开端。
小太监一早就在殿外候着了,身边还带了两个人,是今日去大总管那里报到时,大总管叮嘱带上的。小太监想也没想,大总管怎么说那就怎么办,所以乔四叔出殿的时候见到的是三个太监。
“早啊。”乔四叔突然开口说话,小太监倒是没什么反应,随口也是回了一声,这可把旁边的两位吓得够呛。他们俩只知道这是大总管特意安排要小心伺候的人,所以他们是一点都不敢慢怠了。
可是这小太监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跟殿里的贵客都随随便便的。他一时口快倒是落得自在,可另两位就如坐针毡,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乔四叔看出那两人的不对劲,想着安慰几句,不过话还没到嘴边,他就闭了嘴。昨天小太监的那番模样,他可不想再见一次。
小太监见乔四叔从面前走了过去,赶紧跟了上去,另外两个人虽然心里还是慌,但也硬着头皮跟在了后面。
齐皖今天破天荒的到了膳房用餐,大总管都有些不适应。郡主前些阵子可是一直吩咐下人将膳食送到书房的,今日怎么就心血来潮到了这呢。
不过君主想做什么,也不是该奴才们过问的。所谓奴才,只要低着头像个木偶听吩咐就成。在宫中,多说不如少说,少问不如不问。
齐皖看样子不是很高兴,从他进了膳房,直到现在,筷子没动也就罢了,脸还一直拉着。大太监站在门口后脊背发凉的厉害,“也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惹得君主不高兴了。”大太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齐皖终究还是绷不住了,“把膳食还是送到御书房去。”这话一说完,人就起身离开了。跨过门槛从大太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大太监明显听到了一声叹气。
君主是在等那位先生吧。大太监跟在齐皖身后,心里一直在默念这句话。他虽然不知道那位先生跟君主是什么关系,但他看得出来,那位先生很重要,比君主以往见过的任何人都重要。
下人们在书房进进出出,手里的膳食盘子满着进去,空了出来。一个个都排着齐整的队伍安安静静地等在殿外。
齐皖当时说将膳食送到御书房的时候,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指明哪几道,所以膳房的厨子们也不敢随随便便端个几道,一切照旧。
所以结果就变成了这样,当时在膳房做着的所有膳食都被完完整整地端了过来,一道不少。
齐皖本就是有火气没处发,乔兄不乐意陪他吃早膳也就罢了,这些奴才端过来这些又是做什么东西。他一个人吃的了吗,戍边战士们连一口热的都吃不上,他在宫里却铺张浪费。
“给我滚进来。”齐皖朝着殿外吼了一声,外面乱成一团,谁也不知道君主这话是对谁说的。大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们还是在这候着,我先进去看看。”大太监一脸视死如归,看的那些人都产生了一种钦佩之意。
说实话,大太监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但是让那些下人蜂拥而入也是不行的,所以考虑再三,还是自己进去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