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怎么会不知道崇德太后这话的含义,表面上怪他没有子嗣,实际上却在责怪他拒绝嫔妃一事。
“母后这就冤枉儿臣了,儿臣也正着急呢。只是希望儿臣的皇嗣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出生。儿臣看这后宫嫔妃,动不动就跪着半天,朕实在是担心怀上皇子后,母子二人的安危。”
听了尉迟恭的话,上官柔心中感动万分。
崇德太后却脸色一僵,随机又恢复笑眯眯的样子:“是母后糊涂了,哀家见到皇上实在是太高兴了,竟然忘了宁妃。”
随即,崇德太后转向上官柔,道:“宁妃不必拘礼,快快起来吧,哀家一时开心,宁妃不会责怪哀家吧?”
“臣妾不敢,皇上与太后娘娘的母子情深真是羡煞旁人,臣妾感动万分,生怕打扰了皇上和太后娘娘。”上官柔假模假样的客套道。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又关切地问道:“这宫里啊,跟家里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宁妃来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上官柔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口,想起了自己刚进宫时的场景。
“回太后娘娘,自然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与宫中相比,能入宫是臣妾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道理。”上官柔微微福身,恭敬的回道。
崇德太后见上官柔反应灵敏,进退有度,不禁紧张了起来,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入宫时丢人现眼的丫头竟然如此落落大方、不落旁人话柄。
崇德太后心中郁闷,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小口,压下心中的烦躁,准备另起一事。
“皇上,哀家听说宸妃被禁足一月,可有这回事?”崇德太后撇了撇茶盏中的浮沫,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母后的话,确有此事。”尉迟恭只得据实回答。
“发生什么事了,皇上能不能跟哀家说道说道?”
“宸妃在宫中待久了,怕是有些忘了规矩,出言不逊。儿臣只是小惩以示大诫,顺便警示一下其他嫔妃。”尉迟恭回答道。
“可是哀家还听说,似乎是还请了御医?”崇德太后看了着尉迟恭,又低下头饮了口参茶,“皇上别觉得哀家多事,哀家也不是故意打听的,只是这日子无聊,太医院的太医每日都来给哀家把脉,不想知道都难。”
尉迟恭心下了然,看来崇德太后是非要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了。可是尉迟恭知道崇德太后的脾气,若是自己执意替上官柔说话,只怕崇德太后更是不依不饶,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官柔见崇德太后追问不舍,心道:看来这是要问责到底了。
上官柔不想让尉迟恭为难,一人做事一人当,主动将早上宸妃前来兰华堂侧殿挑衅、自己打人之事一五一十交代了。
崇德太后听了之后,扭过头看着尉迟恭,清了清嗓子,问道:“皇上这样做,是否有失偏颇?宸妃挑衅是不对,难道宁妃动手打人就对了吗?皇上却只惩罚一方,这样做,如何能使人信服,如何还能立威?”
尉迟恭还未答话,上官柔便抢先说道:“回禀太后娘娘,若是宸妃只是挑衅臣妾,臣妾万万不敢激动而失手打人。”
上官柔定了定神,继续说道:“臣妾本该与宸妃娘娘情同姐妹,共同为皇家开枝散叶。可宸妃娘娘在臣妾侍寝的第二天便来势汹汹,臣妾心中惶恐,怕宸妃娘娘并不是冲着臣妾来的,而是冲着”
还未说话,上官柔便跪了下来。
上官柔故意吞吞吐吐不说完话:“臣妾不敢妄言,可臣妾也希望为皇家开枝散叶,增添一份功劳。若是太后娘娘因此惩罚臣妾,臣妾不会不服,只是怕列祖列宗怪罪。”
好一个怕列祖列宗怪罪的大帽子,明明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愣是让上官柔说的有鼻子有眼。
崇德太后知道这话非常不对劲,却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应。这一顶怕祖宗怪罪的大帽子砸的崇德太后一懵。
尉迟恭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崇德太后噎得不知所措,于是忍不住偷笑,赶忙拿起茶盏假装喝茶。若是周围没有人在,他怕是要大笑出声了。
只见崇德太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憋了半天只得说道:“日后行事不可再如此鲁莽,有什么事,有哀家和皇上为你做主,不可再粗鲁无礼。”
上官柔心中一喜,假装乖巧道:“是,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嗯。”崇德太后点点头:“快起来坐着吧,不用动不动就跪着。”
“多谢太后娘娘。”上官柔道。
不一会儿,崇德太后缓过神来,愁眉苦脸的又对尉迟恭说道:“这后宫中的嫔妃,本就没几个,宸妃是给哀家请安最勤快的,现如今又被禁足一月。宫中无人陪着哀家,哀家这日子,可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