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碗,上下端详着凤瑾年,不禁蹙眉:“皇帝,近日来许是消瘦了不少。”
“回太后,儿臣忙于国事,有些消瘦也不妨事。”
“胡闹,你是一国之主,身体自然是万分重要,哀家虽不是你的母亲,但也是亲眼看着你长大的,你平常怎么来怎么去,哀家是看的一清二楚。”
凤瑾年不成想太后的消息这般灵通,定是自己身边这狗奴才通风报信,如此想着便回过头瞪了侍卫一眼。
“你无须责问旁人,哀家知道你为了一个薛柠,就大肆修整望月楼,还为她栽种了一整片红色的梅林,你是皇帝,应当以绵延后嗣己任,难不成你这一生都要耗在这个女人身上吗?更何况,还是一个可能心里没有你的女人。”
太后但凡一想起来薛柠,心中就存不少气,这个女人独宠后宫,简直作威作福,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宫中过着富贵滔天的日子。
“太后,柠儿的确是儿臣中意的女子,心中也有朕。但这绝不是因为皮相和胜负心,儿臣这一生恐怕再难寻得如此称心之人,还请太后看在儿臣的面子上,尊重她接受她。”
太后闻得他这样说,心中更是不甘心了,可再一想,他是皇帝,自己不过是他的养母s,这人心隔肚皮,若一味的反对恐会适得其反。
“皇帝既然喜欢,那便宠着她,等日后她伤了你的心,你便知道了。”
凤瑾年微微一笑:“太后,明日便是除夕,儿臣想要这个宫中热闹一些,所在三清宴设了戏台,明晚还请太后过去一聚。”
“既然是家宴,哀家自然会去,皇帝下了早朝应当早些休息,回去吧。”
“儿臣告退。”
说罢凤瑾年便带着侍卫退出了慈宁宫。
太后望着众人离去,这才将自己的心腹唤到了自己跟前:“皇帝还是每天都去薛柠宫里吗?”
“回禀太后,皇上近来将各地进献的珠宝都捡着好的给宁妃送去,别的宫里的娘娘那自然是见不着的,自古帝王皆是无情,可是如皇上这般宠爱一个妃子的,奴婢还是头一次看见。”
太后冷笑:“当年先皇娶哀家的时候,还不是因为哀家的家世,帝王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真情,可偏偏哀家这个侄子就看上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还要封她为后,当真是荒谬至极!”
“那太后,方才为什么不劝皇上呢?”
“哀家若是执意要他放弃封后,岂不是会惹来皇帝与哀家的嫌隙。他并非哀家亲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掂量掂量,到时候孰轻孰重,便可以一目了然了。”
“太后说的是。”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除夕的确是一个喜庆的好日子,宫中各处都挂起了彩灯,宫女们自然心里也是美滋滋的,除了拿到了内务府分发的月例银子,还各自得了新年的礼盒,除去守夜,他们便也可以找个空子歇歇。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啊?”
翡翠刚刚走进正殿,便瞧见薛柠穿着一袭白衣坐在了铜镜前。
薛柠面带笑意,不紧不慢的回过头:“怎么了”
“这这是多好的一个日子啊,皇上还等着您去三清宴呢,您干嘛穿这样的一件衣服。”
“至于本宫穿什么,自然是有它的缘由,本宫都不怕,你就莫要担心了。”
翡翠皱紧了眉头,自家这个主子总是无缘无故的就惹皇上生气,就算是心里没有皇上,可是瞧在皇上每日费尽心思讨她开心的份儿上,也总该有些感情了吧。
“娘娘,恕奴婢多句嘴,自打您入宫以来,似乎您就一直是在利用这个身份,对付那些旁不相干的人,对于皇上您从未用过半分心思,甚至连多了解一番都不愿意。娘娘,世间男儿自然是千千万,可是自古无情帝王家,难得皇上这般宠爱您,信任您,您为何就不试着放弃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或许皇上才是更好的人选呢?”
薛柠放下了手中的簪子,长长了舒了口气,转过头,静静地望着站在一旁的翡翠:“翡翠我问你,如果你从早早时便心有所属,忽然遇上一个对你好的男人,你会直接抛弃心念,转向那人的怀抱吗?”
翡翠连连摇头:“娘娘,这不能比,皇上不一样。”
薛柠低头叹了口气,并未说话。
她也不愿穿这衣服去,不过是内务府送来的,还说特意挑选,她又能说什么?
翡翠心里焦急万分,若是自家主子就这样穿着丧服衣服去了,岂不是又得惹得满宫非议,就算是要报仇,也不应该给各宫的娘娘留下话柄的机会啊。
“娘娘,皇上自登基以来,的确是恪尽职守,从未做过危害百姓之事,但凭咱们从这京中走过,个个也只是夸赞咱们皇上仁厚治国有道,并未半句非言。”
翡翠瞧了瞧薛柠的脸色。
“还有便是那幼时之人,娘娘,往事不可追矣,自从您嫁进了宫里,就注定了您这一生只能成为皇上的女人。虽然奴婢陪在您身边的时日不多,可是久而久之,奴婢看的出来,也瞧的出来娘娘,皇上只同您有过肌肤之亲,皇上也从未和其他人亲近过,这样的男人,即便是凡间也难寻啊。”
薛柠红了眼眶,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