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怜生修长的食指一指,薛柠就瞧见,屋子一角的小榻上,蜷缩着一个身影。
“她怎么了?”
“昏了。”赫连怜生无奈叹道,他给薛柠下了软骨散,可是月柔却没,她纯粹是被吓晕的。
吓晕之后,醒了,醒来之后看见他,又吓晕了,这会子还没醒。
薛柠深吸了一口气,“赫连怜生,你就作孽吧,好好的,你非要掳走月柔姑娘做甚?”
“你说呢?”赫连怜生坐到床榻上,冷笑着哼了一声,“凤瑾年这厮拐走朕的女人,朕掳你不为过吧。”
“什么?”薛柠惊呼,又看看那小榻上的小小身影,再看看一脸幽怨的赫连怜生,总算有那么点联系起来了。
“你之前说过的,你的女人跟人跑了?难道这个女人就是月柔姑娘?”
“不是她还能是谁?”赫连怜生轻哼,那样子倒像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薛柠真真被惊到了,她原只以为这二人都是北疆的,或许有过什么恩怨过节,万没想到,竟是那样的关系?
不过,旋即她就同情起赫连怜生来了。
“这也难怪了。她爱上的那个男人偏偏是凤瑾年,所以,你输了也不丢人。”
“小八。”赫连怜生咬牙,她确定这话是安慰,而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
薛柠看他神色,忙安抚,“好好好,我不说了。”
“不过。”顿了顿,薛柠还是开口,以一个过来者的身份劝他,“我还是觉得吧,不管什么原因,你这次的行为很欠妥。”
“哦?”赫连怜生挑了挑眉。
薛柠撇嘴,“当然了,我就是女人,我懂女人的心思。这女人哪,大都心肠软,吃软不吃硬的,你可以拿甜言蜜语来哄她,但是切莫用冷言暴语来吓她,她会被吓跑的。”
“哼!”哄那小东西?赫连怜生表示没那份耐心,这女人只是他的一个玩物罢了,一个玩物还得哄?没一掌拍死就不错了。
薛柠见他不屑,着恼的想要打他,“你哼什么哼?我说的那都是实话。瞧你之前对月柔姑娘那态度,粗暴无力还带恐吓的。你这样的,她要喜欢你,那真是没天理了。”
“谁让她喜欢了?”赫连怜生失笑。
薛柠瞪他,“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女人?被凤瑾年带到北仓国,你难过的要死了一样,还连夜将人掳走,难道你不在乎她喜不喜欢你?”
骗鬼呢!
赫连怜生轻嗤,女人就是女人,动不动就是喜欢、爱啊的,可男人不一样,那月柔不过是他掌中的玩物,他即便扔了丢了,也绝不会让她背叛自己,自己跑了,这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罢,本宫不说了。”看赫连怜生那样子,薛柠就觉得自己刚才是浪费唇舌,现在这身子还有些酸软呢,倒不如留些力气。
赫连怜生也打了个哈欠,突然,红着眼睛,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瞅着薛柠。
“朕怎么觉得,你的皇上,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吗?瞧瞧,朕都已经将你掳走大半日了,他还没有带人追来。朕等的都乏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薛柠朝窗口瞟了一眼,以此来掩饰内心的狐疑。
她知道,赫连怜生是使了下作的烟雾弹手段,将她掳了走。
可是,琥珀和风二也不是吃素的,按理说,应该早就追来了。
即便没有追来,凤瑾年也该差人追查。
她觉得,依凤瑾年的能力,要找个人不是难事,可为何到此刻都没来?
窗外,夜色正浓,凉凉的夜风拂过,树影横斜,不时敲打着窗户。
月光如练,孤清的秋夜,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急速掠过
赫连怜生含笑的唇角微微一凝,扭头朝窗外望去,狭长的凤眸潋滟出狡黠的光来。
“什么?”薛柠也敏锐的觉出不对来,难道是凤瑾年找来了?
赫连怜生突然一把捉住她的手,坏坏笑道,“小八,朕带你去看场好戏。”
“看就看,别动手动脚的。”薛柠甩开他,她现在慢慢恢复了些力气,也不怕他。
赫连怜生笑笑,不语。
彼时,凤瑾年来到了这片茂密的林子,周围一片昏昏暗暗,什么也瞧不清楚,只觉得满眼黑压压一片。
“凤瑾年,我在这儿。”突然,身后传来薛柠急切的声音,凤瑾年猛然回首,就见,一白衣女子被缚在大树底下,朝他这里嘶喊着。
夜风轻轻吹过,乱了她的发,让她面目越发模糊。
“凤瑾年,你听见了吗?我是柠儿,救我”
见对方没有动静,那女子又急切的唤了一声。
凤瑾年微微凝眉,还未动作,就听见另一道虚弱的声音。
“烨哥哥。”
与那白衣女子相隔不远处,亦有个娇弱女子,被人绑在了树上。
她微微抬起头,露出惨白模糊的小脸,待看清那端人影时,似乎有些激动。
“烨哥哥,是我,月柔。”
“你猜猜,凤瑾年心里爱着的女人,是她,还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