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他竟不知道,自己如今都到了这种地步,身为皇帝,还要一个小小的民女当着众人的面,来给他提建议。
凤瑾年俊脸冰冷如霜,抿直的唇上扬,划出一抹冷酷的温度。
她即使不看,也能感受到凤瑾年此时的眼神有多冰冷。
女人,不能干涉朝政。
所以,她多说一句,他都不喜欢。
当然,她来,也并非就是想议政,或者说要管端王和司徒家的是非,这些不过都是她拿来接近他的幌子。
然而,效果却并非她想。
就算薛天骧,昨日见她,亦是惊艳。
可今儿个,她特地的装扮成了男人的模样,就如当年,她偷混进军营一般。
只是,那时,她还没长开,俨然一个孩子。
如今,她很自信,成了一个俊秀清雅的少年了。
他不是很爱女人这副装扮吗?
她就见过几次,薛柠这样的装扮。
可是,她的巨大改变,在他眼底却是波澜不惊。
“皇上,其实,民女此番来,还有另外一事。”
她想了想,又抬起头来,一双盈盈水眸含着委屈幽怨的情愫,静静的望着凤瑾年。
她很知道女人应该怎样才能博得男人的垂怜,怎样的姿态才能让男人动心。
便是这般,含着盈盈水眸,无辜而委屈的望着,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心软的吧?
薛柠便是有这样一双幼兽似的无辜的眼睛,才会让这男人如此痴迷吧。
曾经,她不屑这些。
而今,经历太多,她不得不学着这时代的女人,做小伏低,以楚楚弱小姿态来求得男人的垂爱了。
“说。”
凤瑾年放下折子,重又回到漫不经心的姿态。
萧若水便知自己这招管用了,心下一松,脸上就有了些许笑意,声音更加柔婉起来。
“皇上,先皇曾经命民女与端王负责农具改良一事。
只是,后来端王出事,此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如今,民女斗胆,恳请皇上恩准民女,再负责此事。”
农具改良于国于民皆有利,若她能成功的话,凤瑾年势必对她刮目相看,当然,若她能负责此事,将来接近他的机会,就更多了。
凤瑾年目光犀利的盯着她,“此事由户部负责,若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可以去户部试试,若是能通过考核,自然可以在户部做事。”
萧若水听的目瞪口呆,让她去户部考核?
像那些庶族平民一样?
“还有事?”
见她不语,凤瑾年耐着性子又问。
萧若水还能说什么?
她原指望凤瑾年看中她的才华,直接让其负责此事。
而现在,凤瑾年却让她到户部接受考核,就算考核通过,她一个女子,能在户部做什么?
充其量一个供人差使的小吏?
萧若水抿了抿唇,一时间倒不知说些什么。
只是,就这么离开了?
“那,民女告退。”
萧若水也知道,再多说下去,这男人又要生厌了。
只是,去户部?
“站住。”
凤瑾年却突然出声。
刚准备要走的萧若水,心头一跳,甚是惊喜,“皇上?”
“收起你的心思。”
凤瑾年盯着她惊喜的眼神,满是冷漠,“另外,离薛家远点。”
“”宛若一记沾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心房,萧若水痛的一哆嗦,那明艳的脸上顿时布满了灰白的颜色。
“民女,记下了。”
想要质问,对上那双寒霜般的眸子,萧若水突然失去了底气和勇气。
这男人已经不是当年的晋王,而是帝王。
“下去吧。”
凤瑾年没再看她,继续看着手里的折子。
关于端王,他早有暗探盯着,而司徒家,他亦另有安排。
萧若水又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转而,不甘的转身。
转身瞬间,心头一涩,眸中就涌出了泪。
她前世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一世才要遭此折磨?
既然得不到他的爱,为何老天偏要她遇上他?
“萧姑娘。”
殿外的海公公,眼神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萧若水低低的哼了声,一双微红的眼睛看了海公公一眼,勉强笑道,“海公公有何吩咐?”
“咱家没有吩咐。”
海公公撇了撇嘴,哼道,“只是提醒萧姑娘,这儿放着皇上最喜爱的瓷器,萧姑娘低着头走路,要当心些,万一碰着了这瓷器,不大好。
咱家记得上回,有个不长眼的奴才不小心碰到了,皇上就赏了他三十板子,哎哟喂,皮开肉绽的,足足在床上躺了小半年才好呢。”
萧若水看着那书架子底下的瓷器,小脸顿时烧的发烫。
她就是瞎子,也不至于撞那上头去?
“海公公此话何意?”
海公公耸耸眉,叹了口气,道,“萧姑娘是聪明人,怎就不明白?
皇上中意的东西,别管是瓷器还是人了,旁人万万碰不得,否则,哪天小命丢了,找谁说理去?”
萧若水一口恶气堵在了胸口。
所以,海公公这意思是,她碰不得薛家人,因为那是皇上在意的,并且,她还会因此惹怒皇上而送命?
“多谢海公公提点。”
“萧姑娘客气。”
出了御书房,萧若水仰首望天,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彼时,薛天骧却在凤舞宫里,他将带萧若水来见凤瑾年的事,全交代了。
“柠儿,这事可是娘交代我做的。
哎,也不知他们在御书房里都谈些什么?”
“柠儿,你要不要派个人去打探打探?”
“柠儿,那萧若水现在变化好大,真的,连哥哥我一眼见了,差点惊为天人呢,你说,我那皇上妹夫见了,会不会”“不会!”
薛柠正在窗台边修剪花枝,本来不打算搭理他的,听他这样说,便一口否定。
这般笃定的口气,连薛天骧都愣了,“为什么?”
“皇上又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