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被人伤成这样?
竟没请大夫?
醉儿一愣,“药?”
“是啊。”
薛柠点点头。
醉儿这才恍然,“奴婢这就给你要方子去。”
现在要说是前儿个了。
前儿个,二小姐跟着二夫人去赵家赴宴,结果,被人抬着送回了梨花院。
倒是请了一个大夫来瞧,说是没伤到筋骨,好好歇养一阵子就好了。
也开了些药,让下人们煎熬着。
可是,药方开了,二夫人只给了柔菊,让其办了。
至于其他,二夫人就不管了,更不会问。
柔菊后来有没有差人买药?
答案显而易见,根本没有。
所以,醉儿想去要大夫开的方子,再亲自去药堂买药去。
醉儿这样一回答,薛柠也就知道怎么个情况了。
细细想来,前世,似乎那一次在赵家挨了赵纤纤一顿毒打之后,回来也没用过药,就那么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中间还有伤口化脓的,但是,诡异的,她几次觉得自己会死去,但最后竟然好了。
为此,还落得银儿几个背地里说她:傻子一般都命硬。
“拿纸笔来。”
薛柠决定自己开个方子,让醉儿去买些跌打损伤的药来,她自己可以配。
醉儿愣了下,“要纸笔做什么?”
“去拿就是。”
这丫头,怎么磨磨唧唧,前世倒没这样呢,还是太小的缘故吧。
醉儿忙去找。
这时候的薛柠,平时很少看书写字,这房里也没有这些用具。
不得已,醉儿只得出去找柔菊要。
薛柠这时,走到梳妆台边,拿起铜镜。
铜镜里的一张脸,稚气未脱,却又那样陌生,尤其是左眼睑下的那一小片褐色。
唔,这个时候,毒素尚轻,原没有后来那样严重可怕。
不过,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脸上多了这么一块丑陋的东西,也确实可怖。
不过,除此之外,她眼睛大而亮,皮肤亦是白净无暇,头发多而厚,失于打理,显得乱糟糟的。
“二小姐。”
醉儿拿着纸笔进来。
薛柠豁然发现,她一边的脸颊红了起来。
“怎么回事?”
她厉声问。
醉儿捂着脸摇头,“刚才不小心撞门框上去了。”
“当我傻吗?
这是被人打的,指印还在呢。”
薛柠凉凉一笑,左不过是银儿或者柔菊干的。
她也没再多问,只接了纸笔,认真的写了药方。
醉儿在旁,看着那纸上笔迹,顿时懵了。
小姐的字,她见过的,自启蒙以来,那字就没好过,一度被人嘲笑螃蟹爬似的。
这会子,这字字体清秀,笔锋苍劲有力。
醉儿虽然不会这样形容,但是,就是觉得好,非常好,比那先生写的还要好呢。
“二小姐,你的字原来这样好啊?”
薛柠微微一顿,看着纸上的字,失笑。
能不好吗?
前世,她可是花了大半生跟在凤瑾年后头练字。
有这样一个诗画一绝的大师父在,她就算再愚钝,也能得其一二分的真传。
就这,她觉得,也能横扫北仓国的一大批清儒文生了。
写罢,她将方子递给醉儿。
随后,走到梳妆台边,拿起首饰匣子,将里头仅剩的几样首饰,一股脑儿的全倒给了醉儿。
“拿去换药。”
“是。”
醉儿突然一阵心酸。
想当年,大夫人还在时,小姐的首饰,那多的好几匣子,如今,就剩这些次货了。
这些人就是在欺负没娘的孩子,可恶,可恨。
“对了。”
想着醉儿脸上那伤,薛柠走到窗边,抽走了支窗的木棍,递到她手上。
醉儿愣住,“二小姐?”
“拿着防身。”
薛柠直接道,“一会出去,她们要是再敢为难或者欺负你,直接给我打。
我记得,当初娘是教过你一些防身术的吧?
打柔菊她们几个,该是没问题的。”
醉儿拿着木棍,不安的舔了下唇,“二小姐是说,奴婢可以打人?”
“当然,这院子里,除了本小姐,你谁都可以揍。”
薛柠小大人似的拍拍她的肩,道。
醉儿仍是迟疑,“可是,万一”“没有万一,谁敢阻你,揍。
就说本小姐吩咐的。”
薛柠恶狠狠的道。
醉儿一下子被她这种气势感染了,当即磨了磨牙,掂量了木棍,道,“好,奴婢谨遵二小姐之命。”
约莫两个时辰后,醉儿真的带了药回来。
薛柠自己给自己上了药后,便歇下了。
她现在的紧要任务便是养伤,其他的,慢慢再说。
薛若雪正坐在桌前,享用着美食。
栗子鸡,莲藕汤,丝瓜酿肉,蒜蓉粉丝蒸大虾,干锅鹅肠,三汁排骨还有红烧大鲤鱼。
几乎满满一桌子的菜,她一早起来便开始吃,不知不觉竟吃了大半。
连丫鬟瞧着都傻了眼,大小姐怎么回事?
自从三个月前,病好了之后,这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好的叫人觉得可怕。
那么一大桌子的菜,足够十个人的量啊,她竟一个人快吃完了。
“大小姐。”
月香真怕她撑坏了,这三个月,大小姐可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肥胖了起来啊,再这样下去,不得了的。
薛若雪一边撕着鸡腿肉塞嘴里,一边问,“何事?”
“才听那边说,二小姐醒了呢。”
月香想转移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