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的客房,比那边的屋子可要亮堂多了。
窗口还挂着纱罩,清风徐来,纱幔摇曳,带着秋天的凉意,很是浪漫。
“刚才听着声音就像是你,没想到还真是萧姑娘。”
古秋月坐在窗口的榻上,抬头朝她笑笑望来。
只是,这笑意充满了不屑和讥诮。
萧若水只当看不见,她只上前两步,亦是温婉一笑。
“是呢,我也没想到,坐个船,也能遇到古姑娘呢。”
“呵,要不这就是缘分呢。”古秋月轻哼,“有萧姑娘陪着,我这路上也不愁寂寞了。”
“是吗?古姑娘不怕我给你添堵?”萧若水微微勾唇,意有所指。
古秋月眉梢微挑,心头冷笑,倒有自知之明。
“对了,之前我叫丫头给你送了饭菜,吃了没有?”
“正是为这个而来呢。”萧若水道。
古秋月眼眸微转,忙道,“萧姑娘不必特意过来道谢。虽那些菜蔬,萧姑娘平时未必能吃到。但毕竟是我吃不下的,倒了也是浪费。萧姑娘若吃了,还能替我省下粮食呢。真的不必道谢。”
这贱人,竟然送的是剩菜,她就知道没安好心。
萧若水心里气急,面上也是露出苦笑。
“古姑娘,你一片好意,我心领了。要知道这菜难得,怎么着我也得吃了,可是,哎。”
“怎么了?”古秋月不解。
萧若水朝门外望了一眼,摊手,“环姑娘将食盒都扔了,那么多的好菜,全在我房里的地上呢。”
“哦,是吗?”古秋月听言,差点笑出声来,心里头给环竖了个大拇指。
她早知道萧若水不会吃她送的菜,哪怕不是剩的,也断然不会动。
她叫环送剩菜,无非就是埋汰人而已。
可环将食盒都砸人家房里,真是太过瘾了。
“不信,古姑娘可以去瞧瞧。”萧若水叹道,“其实,古姑娘身边的人,照理,我不该多嘴的。可是,有这样泼辣刁蛮的丫头在,我真怕古姑娘今后会受到连累呢。”
古秋月微微蹙眉,疑惑道,“环平日里挺知礼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待我叫她进来问问,再叫她给你赔个不是。”
“算了。”萧若水才不想她的虚情假意,“我不过提醒古姑娘一声,出门在外的,环姑娘如此行事,是会给你惹麻烦的。”
“哦,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束。”古秋月道。
萧若水便没再什么,“行,那我便告辞了。”
“萧姑娘不坐坐?”古秋月虚留了一把。
萧若水摇摇头,径直离开。
“姐?”沫儿看她走了,很是不甘。
萧若水也没搭理她,径直回房。
沫儿只得狠狠瞪了环一眼,跟着回去了。
这厢,环越发得意的笑弯了腰。
屋里,古秋月更是恣意妄校
哼,还以为萧若水是来兴师问罪,结果这么就被打发了,回去一定憋屈死吧。
想想就好开心啊。
“姐,就这么算了?”回屋,沫儿委屈不已。
萧若水坐到窗口,哼了声,“收拾了吧。”
不过,就这么算了吗?
怎么可能?
前世,她便与古秋月斗了几年。
那时,她也从未输过,直到,古秋月被凤瑾年弄残了双腿,二人才算没了瓜葛。
不过,后来,她嫁人了,似乎还去了北疆。
所以,这世,萧若水也从未拿她当成真正的敌人。
但是,这古秋月得寸进尺,欺人太甚,她就不得不出手了。
“姐,依奴婢,您就是太好性儿了,才叫他们这样欺负。”沫儿一边收拾地上的脏污,一边替自家姐抱屈。
萧若水凉凉一笑,“我好性儿吗?”
呵,没错,她的确好性儿。
刚才,她去古秋月那屋里,站在那榻边,趁着跟她话的空儿,偷偷朝那榻上洒了痒痒粉。
此物无色无味,一旦沾染,全身瘙痒难耐,可难受了呢。
向古秋月这等世家姐,人前装的有模有样的,身上有痒不能挠,那才罪过呢。
而且,还伤及皮肤,红肿流脓,很是恶心。
她就是要这丫头,就算见到了凤瑾年,也不敢露面,恶心死她。
第二一亮,薛柠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青色的幕下,墨瓦白墙,舟影波光。
“到了。”薛柠颇为惊喜。
醉儿和秋红两个,也赶紧起来,收拾东西。
三人收拾妥当,便下了船。
“姐,我们现在要去哪儿?”醉儿茫然四顾,问。
昨晚也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雨,此刻,地面湿湿的,空气中也有微凉的湿意。
薛柠道,“咱们找家衣裳铺子。”
“姐,你冷吗?奴婢带了厚衣裳。”秋红只当她是觉得凉,想去成衣铺子买厚衣。
薛柠摇摇头,“不是。你们随我来便是。”
问了人,走了两条街,终于到了青城最繁华的街剩
这边成衣店有好几家。
不过,因为时辰尚早,几家铺子都没开门。
薛柠等不及,就让秋红敲了其中一家的门。
“来了来了。”里头,传来掌柜的声音。
很快,门打开,掌柜的扣着衣裳的手,微微一顿,神情讶然的盯着门口的三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