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掐着鸟的脖子,将它拾起,抬起手腕放到冯玉莲眼前:“你瞧,这只应运而生的鸟儿,大小刚好适合我的胃口,只能度一人。你若是怜惜它,便完整地将鸟毛拔了,也算是全了你的这一份善心。”
冯玉莲猛不丁地看到那只鸟耷拉这脑袋放到面前,吓了一跳,又听闻向晚的说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脸色有些发白。
向晚心中直叹息:这样的人,不是真的太单纯,就是演技太好了,竟连一丝破绽都没露出来,委实诡异。
“我,我,我不敢,赵队,我实在是…”
“原本也没想着要你收拾,”向晚将那只鸟收回来,在它脖子上栓了根藤条,挂在腰间,“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溪流。不吃鸟,螃蟹鱼虾总该吃了吧?”
不是向晚好心,她就想看看,如果冯玉莲真如表现出的那般不忍心伤害小动物,她基本就可以确定她的身份了。
偌大的林子,分辨方向靠树冠,哪边树叶多枝干直,哪边就是南方。找流水就更容易了,哪边植被树木茂盛,顺着那个方向走,总能找到水源。就算找不到,地底也常常会是湿润的。
原主熟悉的,都是与完成任务有关的东西,而这些基本的生存技能,却是知之甚少,能走出这片密林,完全是靠误打误撞,又或者是被冯玉莲误导,才会落到那样的境地。她向晚好歹也是学过地理生物知识的人,基本的常识问题还是难不倒她的。
找到了一处潺潺流水的小溪,向晚便将那只鸟放在一块大石头上,先是拔毛。等毛扒干净了,便用匕首将它开膛破肚,肚腹里的东西都扔进了溪水里。
“赵队,这样,不好吧?”
又来了,向晚边清理,边给冯玉莲洗脑:“佛家有云,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既然它是来度我的,又何惧开膛破肚?地狱里的刑罚,可是比这些残忍千百倍不止。它既然有了功德,就会免除刑罚,你还要它下去继续受油煎烹炸的苦刑?”
“不是这样的,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其生存之道,就这样强行中断它们的生命,就不是善举,是恶意。”
“那你说,”向晚一把将匕首插进了旁边的泥土里,洗了洗手上的血迹,抬头问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小虫,这些动物都有生存之道。小虫子是最无辜的,虾米却断送了它的命,这是恶意。小鱼为了虫子报仇,将虾米吃了,这应该算是善举吧?而大鱼恶意中断了小鱼的生存之道,岂不是邪恶至极?鸟儿将大鱼吃了,算是为小鱼报仇了吧?可它同时又吃小鱼,你能告诉我,谁是善举,谁又是恶意?”
冯玉莲愣在了原地,显然被向晚这番话给绕进去了。
向晚手上不闲着,将那只鸟清理干净后,便寻了些干树枝,又从树上的鸟巢里抽了点干燥的绒毛出来,打算钻木取火。可她胳膊还受着伤,不适合干这种体力活,便将注意打到了冯玉莲身上。
有免费的劳力,不用就对不起她的这番唇舌教育。
“别傻站着了,想那些万事万物,不如想想你眼前的人,还饿着肚子。赶紧干活来,若是我饿死了,你也算是强行中断了我的生存之道,是会遭天谴的。”
“这世上哪有天谴?”
“信不信,我代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