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冰凉,寂寞如水。
江浔穿着纯白无暇的中衣系了一件薄衫也难敌夏夜冷风阵阵,独自坐在檐下支着头看天空,星光灿烂月光皎柔都落入一双通透的眼眸,房间里卫练早已安眠,能些许听到些呼吸声和偶尔振翅飞过的鸟雀之音,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自己。
在逍遥宗二十年,他读了许多书,练了许多剑,无论是掌门长老或师兄弟,各种人他也都见识过了,即便如钟子寂视自己为仇敌,可终究也都和和气气过了这许多年,逍遥宗的女修们或者在太极山上长大的女孩们各样性情却也都是恬淡可亲的,却从未碰到过一个如宋清欢一般的人。
那般蛮横而令人厌烦的闯进自己的生命,被废除功力的疼痛与回忆都让江浔觉得十分不悦,可偏偏,为何自己对她就是讨厌不起来了呢。
江浔喜欢事事透彻,于是便开始想自己对宋清欢的态度究竟是如何的,究竟是不是僭越了?江浔想起了一个曾在逍遥宗待了很久的女人,很不一样的女人,阿古青。
江浔想起来初次见到阿古青那日,是在辰一道君的一百四十岁生辰那日,作为逍遥宗得道最高之人他的生辰嘉礼自然是极受重视的,江浔跟在灵夙子身后抱着礼盒来到了大殿,看到了坐在高位之上的辰一道君,还有他身侧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
灵夙子看到了阿古青,拂袖冷哼了一声,还不忘道一句:“妖孽。”
灵夙子不喜欢阿古青,逍遥宗的许多人都不喜欢阿古青,即便她也穿着整洁平常的道服,修习着与他们一样的法术。江浔也从小便被告知那是个魔女,身上血债无数于凡人而讲当真是个鬼煞恶魔,离她越远越好。
辰一道君笑容浅浅,望着阿古青的眸子却是满含深情,浓情蜜意似要溢出来一般,只不过江浔当时年少,只觉得阿古青对辰一道君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阿古青的眼梢翘起,笑起来并不如寻常少女甜美,那种张扬而略带锋芒的美丽皮相之下却也满溢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