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禾把缰绳拴在了一旁的树上,答道:“洛小姐甚是有趣,她又是第一次出府,我便带着她四处逛了逛。”
坐在躺椅上的人挑了挑眉,抿了一口手里的茶,只觉得比平时苦涩不少,却也没皱眉头,只是重重往边上一放。
白逸禾不知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默不作声坐到了白匪阳的边上。
白匪阳起身帮白逸禾倒了一杯茶,说道:“你来品品今日之茶有何异样?”
白逸禾挽了挽袖子,伸手接过白匪阳递来的茶盏:“谢谢二哥。”
由着陪洛二小姐的时间多了些,他骑马便赶了些,正渴着。
虽已接近傍晚,但天气仍热着,好在这亭子四面树林环绕,比其他处要阴凉不少。
他拿起茶盏便囫囵喝了起来,一股脑把一盏茶全喝了。
白匪阳淡淡笑了笑,“三弟品茶倒与旁人不同些。”
白逸禾尴尬地笑了笑,他对茶艺这种确实不懂。
“其实这女子也如茶叶一般,各色的女子有各色的滋味。”
白逸禾想着二哥定是想同他谈谈那下午的洛家二小姐,便接话道:“的确,我看那洛二小姐就如同茉莉花茶一般小小白白,平平无奇,纤细柔弱,但又淡雅清香,超凡脱俗。”
白匪阳的眉头一紧,轻咳了声,“能让三弟一连说出好几个成语的女子,想来这世间只有她独一个了。”
白逸禾也跟着轻咳了声,看着白匪阳的面色,觉得自己是说错话了,却又想不出何处所错了。
白匪阳又细细抿了一口茶,幽幽说道:“我却觉得那女子如忍冬花茶一般,入口极涩,却让人醒脑精神。”随后缓缓念道一句诗来,“金虎胎含素,黄银瑞出云。参差随意染,深浅一香薰。”
白逸禾听不懂,只得在一边又喝了一盏茶,擦了擦嘴巴。
见白匪阳站了起来,他便追问道:“二哥,今日这猎不打了?”
没想到他二哥竟是悻悻给他留了一句话:“你猎了一下午,如今不便继续,改日再约。”
出去过一次后,符星颜变得安分了不少,一来是怕嬷嬷担心,二来是怕出去又遇见那个搞得大街上闹闹哄哄的白匪阳。
可惜可叹,至今她已来洛府十日有余,那不留行一个人影她都没瞧见,不过她也寻得个清净。
如今这生活过得可比在魔堂里滋润多了。
她找春安和夏宁在院子的石榴树旁扎了个秋千,没几日便竣工了。
她来人界时,身上藏了本话本,一直压在她的枕头下面,没想到有天被如泱姐姐看到之后,便托春安帮她在外头寻了好几十本相似的话本放在她房里够她解闷。
这日,她正坐在秋千上晃着,忘我地读着她最近颇为喜爱的话本化蝶时。
正读到精彩处,忽然觉得身上的树影消失了,一侧头,便看见九皇子站在她的身侧。
她本身两只腿在秋千上面翘着二郎腿,见着九皇子,立马恢复了正常,从秋千上面跳下来,没想到险些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跤。
好在九皇子身手敏捷,稳稳地扶住了她。
白景墨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像极了云海里那种雾气味,同人间寻常的熏香不同,闻着反倒让人觉得他颇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她站定后,退了两步,给他请了个安,“见过九殿下。”
“起来吧。”他脸上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随后补充道,“以后若是在洛府,不用向我行礼。”
他没有把上次那句“都是自家人”给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