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里的地是卵石铺的，就算是穿着鞋，也能感受到它硌脚的纹理，更别说如此跪在地上了，那定然是要痛楚百倍的。

想来她从前在魔尊那儿娇生惯养，又没经过什么世故，如今却是为了他落到了人间，吃这样的苦头，他怎么能不心生怜爱之意。

他愁眉不展地望着她，心里不知该拿她如何。

许是他的脚步声惊动了她，她回头一望，“谁在那边？”

他噤声“嘘”了声，走到了她的身边，悄然道，“是我。”

“上仙？”一张清丽的脸上倒也有几分惊愕和骇然，又换了称呼，“九殿下，你怎么到这来了？”

“太后她……有没有为难你？”他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庞，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的脸。

她却是立马弯下身子，闪躲掉他的手，看着地上，言语分外清冷，“没有，太后听闻我今日进宫，特来寻我训话。”

“胡说，训话！训话要跪着吗？”他脸上不免有几分怒意，但那双眸子仍旧是望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寻到些什么答案似的。“事事都有我为你撑着，你且同我说。”

“九殿下，你先回去罢，左右跪了两个时辰，我便可离去了。如若你在这里，我会更加难做的。”她的声音一贯娇柔，应是受了凉，这才又有些沙哑。

见他仍站在她的边上，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她这才仰头抬起看他，咬着唇说道，“九殿下，太后虽年纪大了，但她心里却跟个明镜似的。她能感受我同二殿下的这番真切的情谊，便也不会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