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霓面前这一位是个年轻人,体态稍胖。而贺清婉那位,是个清瘦老者。
接诊后,楚云霓第一步就是先问诊。那年轻人刚说了没两句就黑了脸,再问,便要翻脸掀桌子似的。
楚云霓柔声宽慰几句,让他把手放在诊包上脉诊。
贺清婉那边却是越过了问诊,直接就号起了脉。不过片刻就胸有成竹的收了手,提成写了方子。
“真不愧是医圣的徒弟,这么快就诊好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医者望闻问切。病者上前她直接就切脉,没有这样的规矩。所有病症都需要先看,再问,最后才能诊脉,这一起下来才能有个结论。”说话的是个老者,发须花白,却是脸色红润,精神抖擞,说话亦是中气十足,一点老态都没有。
有人不服气。“那可是医圣的徒弟!医圣!”
“那又怎么了?医圣自己也是这么诊的!你说她是医圣徒弟她就是了?那柳出尘又没承认过。”
“你怎么知道?”
老者冷哼,“你又怎么知道?”
祭台下正在争论,祭台上突然乱了起来。
那年轻人不知为何发躁,一把就掀了诊桌。只见他两眼猩红,目眦欲裂,显然一副发狂状态。
墨浔眸心瞬冷,只轻轻抬手打了个手势,便见卓迹抽出利剑斩来。被禁卫护在后头的楚帝眸心瞬缩了一瞬,身子亦是下意识的往后避了避,不过下一刻,卓迹的剑却是朝着年轻人而去。
年轻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时就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住手!”楚云霓只身挡在年轻人面前,卓迹匆忙收回剑,“七公主!”
“他只是病了!”楚云霓牢牢将那年轻人护在身后,“他阳气逆乱所以易怒易狂,他只是个病人,并非是要行刺!”
墨迹下意识的望向墨浔,墨浔却依旧只是望着楚云霓。
他眉心紧皱,面上冷沉,已然不悦。
刚刚卓迹的剑若是再收晚一些,现在楚云霓的性命可就要交代在这了,还比试什么比试?
祭台高处,楚帝身边的德公公一样是冷着脸,“大胆刁民!今日给你御前治病的机会已然是你家祖上积德,现在你竟然敢行刺圣上?”
年轻人吓得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嘴上喃喃自语根本就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不是!”楚云霓忙着解释,可德公公却根本听不进去,只下令吩咐禁卫将这年轻人给绑了。
“谁敢!”
一声呵斥后楚云霓跪下,“父皇,人有阳明、太阳与少阳经脉,号脉时阳明明显而后两者并不明显。而此人太阳与少阳脉象十分明显,可阳明经脉却难以察觉,这便是阳厥之症!”
福公公缓了些语气,“七公主,可她惊动了圣上,其罪当诛!”
“公公。”一直沉默的墨浔突然出声,“可今日比试的病人不正是公公挑选的人吗?既然是这样,那这人是个什么症状公公不可能不知道。既然都知道,禁卫就应该早早预备设防以免得此人发疯才是。”
“这……”福公公被噎了一句,倒是不好再说了。
众人再看,楚帝虽然脸色难看,但自始至终都不见慌乱,禁卫亦是如此。显然就是已经打好了招呼,而福公公,不过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祭台上唯一为这件事情急得脸色青白神情慌乱的就只有贺清婉一人。
因为,这两位病人都是贺清婉找来的,楚帝看似是随意指配,其实都是贺清婉私下里的安排。
贺清婉,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