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鲛,毒性,溶于水中无色无味,触碰肌肤即刻泛红,片刻遍布血泡。血泡破损后会留下鱼鳞状的伤疤,形似鲛人。
墨浔的目光从医书上落到了自己的手指,刚刚他也用那只手试过水温,可又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他沉思不解,望向楚云霓,见楚云霓也在看着自己。
仿佛已经猜想到他内心的疑惑,楚云霓在他开口之前就说道:“我一直不知道你体内到底是有什么毒,不过可以确定,你体内的毒性与这赤鲛一定是有相克的作用,所以毒性对你没有影响。”
她停了下语气,“所以今天这事儿是直接冲我来的,是吗?”
墨浔抿唇不语。楚云霓拧起眉心,“是河阳王妃?她姓陈吗?”
“你别管了。”墨浔起身过来,看着被她糊得花花绿绿的双脚。“一切有我。”
楚云霓半垂着眼眸,“阿浔,我这一双脚若是留了伤疤,再也消不去,你会不会……”
“不会。”他脱口而出的答案干干脆脆,不带任何一点儿拖沓和犹豫。“我残废你都没有嫌弃我,我又怎会嫌弃你。”
墨浔的声音满是温柔,楚云霓却是半点心安都没有。
赤鲛不难治,可疤痕难消。
她不在意自己双脚见不得人,她在意的是墨浔这么完美的人,陪在他身边的必然也是能与他并肩相配的人。
若她这一双腿脚……
她不配了。
她再也配不上墨浔了。
好不容易才把楚云霓给哄睡了,墨浔这才有机会退出房外。
卓迹即刻走过来,悄声在墨浔耳边回禀了一句。墨浔谨慎,又追问了一遍:“你确定刚刚她所用了那些药材之后还能继续点安神香?”
“傅五那边属下也问过,其他的大夫属下也亲自去问过,都说用了那些药材之后再点安神香对人身体并无影响。”
墨浔这才放心的又进了屋,悄悄的把安神香给点上。
“那就如同之前一样安排。”
从楚云霓说安神香这东西不好,让墨浔以后不要点了之后,其实每天夜里楚云霓睡了之后墨浔都会再把香给点上,她何时入睡就何时点,算着时辰再把香给撤了,屋里再开着小缝的门窗透气。就这样做了好几天,楚云霓硬是一点儿痕迹都没发现……
尚未离京的河阳王从噩梦中惊喜,心神还没稳下来,河阳王就抽出了藏在里侧位置的剑,朝着某个方向掷刺过去。
一声清脆的落地,那柄剑已然是断做了两截。
也正是此时,屋里的灯被人点亮,河阳王望着来人,哼道:“果真是你。”
“不回河阳,又不把人送过来。那本国师只能亲自过来拿人了。”墨浔锋锐的目光略过河阳王,最后落在他身后的床榻上。“不过这人……被你藏在哪儿了?”
河阳王不屑,“本王欠了你什么人?你深夜私闯本王府中,现在又莫名其妙跟本王拿人?墨浔,你眼里还有没有本王?”
“没有。”
河阳王脸色铁青。“你放肆!”
“本国师向来这么放肆,河阳王这会儿了才有意见,晚了。”
“你!”河阳王怒瞪着他:“你滚出去!本王既往不咎!”
“不交人,本国师不会走。”他抿起唇角似笑非笑,“要走,那就送人来。”
河阳王双手负在身后,“王妃早就被送回了河阳,墨国师这么厉害,何不去河阳抓人?”
墨浔看了对方一眼,藐视地说道:“怎么,河阳王你还没收到消息?”话音落,他又自笑起来,“也是,河阳王府都没了,谁来给你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