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落雪的爹娘开口,张伯已经让人将落雪架了出去,她右臂疼得厉害,喊了疼,他们还是无动于衷。
那日的嫁衣被她仍在雪地里,他们寻不着了,张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身,不合身不说,还蒙着一层灰,落雪任他们把嫁衣套上身,冷冷道:“让我穿成这样,你们就不怕惹怒鬼仙?我在古月门的这些日子,可是听上仙说了,对鬼仙不敬者,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
这么一唬,倒是管用了,张伯连忙让各家有嫁衣的都去取来,看哪一身最体面,就给她换上。
落雪被五花大绑,眼下,她并不像待嫁的新娘子,倒像是待宰的羔羊,她有些茫然,看这架势,今晚他们怕是绑也要把她绑着去拜堂了。
“都给我看紧点,不要让她再跑了。”张伯下了命令,便将她锁在屋子里,屋子外头,村里的壮年轮流看着。
手脚无法动弹,右肩早已疼得麻木,被落雪藏在衣裳里的大饼滚得老远,想吃一口都够不着,又饿又疼,她从未这般绝望过,透过窗户逢望去,夕阳里仍旧余留红光,和火烧一样,倒是好看得紧,她叹息,这便是她此生最后一次瞧见古月峰的夕阳吗?
突然!窗口闪过一道金光,同那日一模一样
落雪大喊:“玄青真人,救我!”
玄青真人并未在眼前出现,可他的声音却穿透了木墙,钻进了落雪的耳中,只有四个字“別怕,有我”。
可是落雪怎能不怕?玄青真人分明已经来了,为何不直接施以术法,将她救出去,他不是上仙吗?不是轻轻一吹就能将她手脚的绳索吹开吗?门外的壮汉,也绝对打不过他啊。
她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也清不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手脚并用地爬到门口,待她爬到门口,双方已对峙行久,门被张伯从外头锁住,她只能从缝里瞧上一眼。
玄青真人果真来了,单枪匹马,踩着飞剑从天而降,肃然之气骤升,面上却依旧温润,他缓缓道:“我已收落雪为徒,她是我古月门的人,她的事,我便有理由要管一管。”
张伯道:“上仙何必欺骗我们这些凡人?这古月峰下,谁人不知玄青真人百年前便立下誓言,此生不再收徒,又怎会收落雪这个毫无慧根,体弱多病的凡人?”
玄青真人一听,嘴角轻扬,道:“我不再收徒之事,古月峰下当真人尽皆知?”
村民们面面相觑,这事他们怎会知晓?张伯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从前怎么不知道,他竟这般神通广大。
“只怕只有你一人知道吧。”玄青真人说罢,口中念起了术法口诀。
张伯面上闪过一瞬狰狞,他背对着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