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连声道：“行行行，要多少都行。”

秦霄扶额，落雪真的是块朽木，这避水珠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龙族之人当初在九重天上，见人就给，尤其是长得好看的仙子，要多少给多少，她倒好，放着上好的夜明珠不要，竟要了一粒避水珠。

谁知她却凑到他耳边，说：“无心阁迟早都是你的，我有了你，便有了全天下的宝贝，又怎会稀罕这里的几件？”

她声音虽小，却逃不过龙傲之耳，龙傲听着，面上有些不悦，可秦霄却高兴得很，直夸她懂事。

“果真是近墨者黑。”龙傲叹道。

秦霄只当他是夸赞自己，他与龙傲相识已久，在这龙宫自然不必同他客气，龙傲身负守护东海的要责，眼下巨蛟惹出这样大的麻烦，他责无旁贷。这地主之且，尽得仓促，将他二人安置好，他便回九重天去请罪。

龙傲素来不喜约束，整个龙宫中，除了他这个执掌海中生杀之人，便只有几名天帝赐于他的侍女，倒是清静得很，秦霄与落雪二人正好趁此机会避一避世。

落雪一直担心小豆苗，便时时传音，问一问她眼下是否平安，秦霄还为此取笑她，说她年纪不大，作法却一派老成，都说女大不中留，小豆苗也长大了，自然是该放手了。何必时时挂在心上，就连这会儿与他一同静待海面初升的旭日，依旧在想着她，倒叫他听着不是个滋味。

可落雪却不是这样认为，若小豆苗瞧上的是和她一样心地善良的妖，或者凡人，或者寻常的修仙之人，她都不会担心，可残光是个活死人，还是需要考妖魔的元神来修复身躯的活死人，这叫她怎么能不担心。

秦霄问道：“若我是个活死人，你也定然不会舍弃我，对么？”

“那可未必，得看我师傅答不答应。”落雪虽觉得他的话在理，不论他变成什么样，但凡他心里有她，她便不会舍弃他，可是想到他曾将她丢下，还那样残忍地伤她，她就不想让他舒坦，见他面上并无波澜，她急道，“就许你父尊反对，不许我师傅反对吗？秦霄，你当真不是个好人！”

秦霄无言以对，只求她快些忘却他先前说过的话，和他犯过的错，他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哄了许久，她才重新露出了笑脸。

他觉得，眼下她的得意，往后都能寻着机会让她还回来，那便权当攒着吧。

落雪曾在山巅看过日出，与眼下在海底见到的竟是一模一样，就如某些人一样，不论曾经身在何处，在她心里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