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道：“逸时掌门说，这是玄青真人的仙灵，他死后，元神久久不散，便是为了留在清风阁中，等着他的那位弟子。”

仙灵？落雪好歹也活了几百年了，却从未听过仙灵一说，她只知道，即便是上仙，也有仙逝的一日，同凡人一般，上仙仙逝后，元神便会入九重天上的六道轮回，转世为人也好，为仙也好，便不会记得从前之事。

元神不散，便只是执念太深，古月门这等仙门圣地，岂能容得下那样的执念？

逸时真人分明就是在撒谎！

“师傅，你信吗？”落雪瞧着那青烟十分古怪，清风阁后山，常年云雾缭绕，云雾之后，究竟是什么？

凌曜摇头，道：“我也说不上来，掌门真人的话，我等弟子自然是不得不信，可又偏生觉得此事有古怪，上仙与凡人皆是一样，死后留在人间的，只有执念，这仙灵一说，我还真是从未听闻过，只是，你修为尚浅，怎会看出古怪？”

落雪笑了笑，道：“师傅有所不知，宫中有一名厉害的国师，是极刃堂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他曾同我说过，人死后，若主中有执念，魂魄便会久久不散，玄青真人若非心中有执念，元神又怎会不散？只怕逸时掌门说的仙灵，便是执念吧？”

“话虽如此，可我始终不信玄青真人仙逝后，会留执念在人间，他那样仙风道骨的上仙，一心想的便是天下苍生，自然知晓执念是个祸害。”凌曜本是想带这个小徒弟来看看这处的奇景，不想，她竟和自己猜想的一般，也觉得那处有古怪，可古月门上下，无人会去怀疑掌门的话，自然是确信，清风阁的是玄青真人的仙灵。

落雪见凌曜不敢上前，便道：“师傅，不如我们过去瞧瞧吧。”

凌曜正欲阻止，可落雪已然唤出了飞剑，朝清风阁而去。

“赶紧回来！”凌曜追了上去，可落雪哪里会听他的？那一处既然不可能是玄青真人元神未散去的执念，逸时真人便是故弄玄虚，他想要藏起来的，会不会是那至邪的青冥剑？

离清风阁近了，那青烟的色泽便愈加浓郁，仿佛还夹杂着魔气。

凌曜的御剑术终究要比眼下的落雪强许多，还未靠近清风阁结界时，将她追了回来：“那地方不是我等弟子能去的，若叫逸时掌门知道了，谁都保不了我们，万不得胡闹。”

落雪无意连累凌曜，惟有认错，可她绝对不会就此罢手，定要去看个究竟。

回到万象阁后一连数日，凌曜都没有露面，从前的他，从不会这般不说一声，便将她一个人留在院子里，不教她术法，也不教她心法。

落雪起先还以为那日偷偷闯入清风阁的地界被人瞧见了，逸时向他发了难，到后来才听说古月门出了大事，但凡入门五年以上的弟子，都下山去御敌了，凌曜没有同她说，应当是怕她知道了，会下山去，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这才一出万象阁的大门，落雪便被师兄们拦下，他们面上神色慌张，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去，有一人失了口，说出了实情，原来此番的大事，竟是虚妄来了，双方已交战数日，不同于百年前那场仙魔大战一般，这一回，他仿佛是要带着魔兵，与整个古月门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