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道：“眼下我这副模样，你还愿意嫁给我？”

落雪从他怀里起身，指尖掠过他的眉目：“为何不嫁？难道你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收了我这只狐妖？”

“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宁可伤自己，也绝不会伤你。”秦霄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可他掌心冰冷，再也温暖不了她，他不是人，只是一具还阳的行尸走肉。

落雪道：“可还记得从前残光和豆宝的事？那时你便说过，若你我的立场同他们一般，你也一定不会舍弃我，难道你说过的话不作数？”

秦霄叹了口气，当初说这话时，他怎会猜到，有朝一日，自己与落雪的立场，也会同残光和那小妖一样？如今感同身受了，才知道残光的决定才是对的，若真心想要爱护一个人，怎能让她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即便要受轮回之苦，也希望有一日，能让她过得安稳，哪怕她仍旧是一只妖。

“别说话，先歇一歇，往后的事，我与你一起。”秦霄在落雪额间落下一吻。

落雪实在太累了，她在秦霄的怀里睡了过去，她不记得已经多久没有睡得这般安稳过，兴许从他离开的那一日起，她便从未真正地睡过一觉，等她醒来时，已经身处青丘之颠，身边的他，也已入睡，只是，眉峰依旧紧锁。

那时在须弥环境里，她曾经回来过这里，虚妄也说过，他在青丘守她许久，那轮回之境必然是在青丘的某一处，她没有太多时间了，青冥剑的妖气正在侵蚀着她，在完全被剑气取代之前，她必须去救她的族人。

“我得赶紧找到轮回之境，待我族人入了轮回，我便与你远走高飞。”落雪小心翼翼地将秦霄的手臂从腰间移开。

快了，这一切都快了解了。

等落雪离开，秦霄便起身跟了上去，唯有悄悄跟着，她才能不因他而分神，去做她想要做的事，也只有如此，他才能及时护她，哪怕以命相护。

他二人回到青丘之时，前世今生的夙愿仇家，自诩名门正派的高手，垂涎青冥剑的各族首领，皆已等在那一处，待她斩开轮回之境时，必定会惊动九重天上的的人，此战，她定会吃亏。

过往之事，一一浮现在眼前，秦霄却不悔，到死之时，他才确信，他这一生，什么都不怕，只怕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看着她死，哪怕要死，他也不会让她独自一人。

落雪自然知道，有多少人在轮回之境等着取她性命，而也正因如此，只要找到那些人，便能找到她想要找的地方。

一声“妖女”后，便有无数把利剑指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