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可怜,女君沉默良久,仿佛想起了谁。
月余的功夫天界传来信儿,说是云溪君后自请永坠轮回,与一人间女子世代相守,天帝思量一番之后允了。
又过了一月,女君突然驾临少神府,彼时少神忙于公务,仙魔之战早已在数月前终结,双方各自退兵,允诺各守一边永不开战,可云溪公务依旧繁杂,每日里都要耗去思思大半日的功夫。
见着母亲,思思还是挺意外的,行礼之后思思言道:“母亲有事宣召儿臣便是,何苦亲自跑这一趟?”
女君道:“前几日钟遥回去了魔界,你可曾听闻?”
“嗯,知道。”他的事她岂能不知,这些日子他在人间所为她也都知晓,那就是个傻子。
钟遥找思思,呵呵。
魔界太子与云溪少神,如此名号鬼魅们岂能不知?鬼魅们遇着了岂有不躲闪的道理,只怕自己溜得不够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难怪白衣侠客可护一方百姓使其免受鬼祟叨扰。
“你知道?”女君道,“若是你心中还是放不下他,你们还是可以在一处的,如今仙魔大战已经结束,仙魔永世修好,绝不会有谁再为此事为难你。”
思思沉默一番,却说道:“我心中仍有他,这世间男子我只想要他一个,可生而为仙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要去做,感情并不能作为生命的全部,何况女儿也不想叫他留在女子为尊的云溪,那样的女儿太过自私,他为我忍,我却不可理所应当的接受。”
“所以你打算怎样?放弃了?”
“不,顺其自然。”
数月之后,辇碑山梅花树下,翩翩公子在亭中抚琴,仙子拜会元始天尊之时恰巧路过此地,被乐声所吸引,停留了。
他说:“好久不见。”
她说:“好久不见。”
几百年之后,辇碑山流传着新的神话,两场仙与魔的旷世绝恋,一场相负,一场相守。
“胡说八道,老子听说的分明是三回。”
“三回你个毛线,那后两回不是一回事儿吗?”
的确,于钟遥而言,这辇碑山是生他之地,亦是他与爱人永世相守之地,当年魔君在此处负了自己心爱的人,或许是因果轮回的缘故,他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儿子与一个仙界女子不明不白地厮混在此处。那小两口儿各自应付着仙魔两界的事,从不走进对方的生活,在一处时便只有彼此,如此相守,已经足够。
早起,思思从阿遥的臂弯中醒来,微风卷着一片花瓣落在她的脸上,她捏起来嗅了嗅,是香的,她披着衣裳站在窗前,身后突然有一双手臂环住了她,那人说起话来含含混混,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怎么起这么早啊?你都不困的吗?”
“是你太贪睡。”她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脸,“快醒醒啦,还要去找母亲呢。”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下落。”提到母亲,他就深感无能,挫败。
这个时候她就会温柔地安慰他,“阿遥放心,会好的,都会好的。”
“嗯嗯,都会好的。”
愿每个人都能走出自己的苦境,不为规矩所束缚,不为世俗所摆布,内心清明,勇往直前,牢记本心,做自己最想成为的人,爱自己最想爱的人,自在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