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好几十年，而对方不过是初来乍到。

这里与自己来说，可能是另一个家。

但与对方来说，或许只是个旅馆。

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想换就换的旅馆。

“上次的法阵试探，你对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满意吧？”墨绺刑一针见血道。

虽说在玲珑阵，他们并不能看到所有，但最后苏苏欲与止行同归于尽的那一幕，他们还是看到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只觉得若有朝一日此人控制不了自己时，所有人都会作为陪葬品。

而这……恰恰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你既不想双魂之人太过单纯善良好骗，却又不想对方太过聪明伶俐，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旭辉没有反驳。

事实上墨绺刑说的都是对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圣人，大多数人都是有野心的，有私心的。

而他也不过是凡人一个。

见他如此，墨绺刑还是什么不明白，他叹息地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双魂之人并不是你随手捏的一个玩物，他是一个人，一个有着自己思想，有着自己独特性格的人。”

“这个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墨绺刑冷冷地道，“你若是真的知道，就不会妄想去安排他的人生。”

“我没有。”

“是吗？”墨绺刑斜视了他一眼，冷冷道，“若你真的没有，那他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去验术石去验天赋？你带他来甲班时，他的身上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术力波动？我只不过让他将书桌椅子什么的幻化出来罢了，他却一丝也不懂。”

“若你真的有用心教他，他又怎么可能像小白一样，一问三不知？”

“老李，我有时候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是稻草吗？啊？”最后一句话墨绺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由此可见，他气的不轻。

李旭辉在他如此愤怒的表情下，依旧是淡定自如。

他道，“老墨，我与你不同。在一件事情没有确定的时候，我不会轻易交出我的底牌，这也是我为什么到现在也没告知全院人沈流殊即将成为我的关门弟子的原因。”

“难道不是因为段之书吗？”

李旭辉沉默了。

诚然，段之书已然成了他不可提及的伤疤。

曾几时，段之书还是他最为疼爱的弟子。

他聪明伶俐，温文尔雅，就像是萤火虫一般散发着属于他的光芒，照耀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可太过聪明的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因为她，做尽了天底下所有的恶事，杀了与他最为要好的师兄，最终被学院所驱除。

“我始终不愿相信之书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他从未向我解释什么。”李旭辉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其实只要他说他没做过，我就会相信。”

墨绺刑已经不想看他了。

“你真是灵顽不灵，都到了今天了，还抱着如此不切实际的念头。”

“你那个弟子早已入魔了，哦不，不能叫入魔，只能说是回去他原来的地方了，因为他本就是魔，一个半魔。”

“一个不怀好意混入正道的半魔。”

“你住口！”

李旭辉气了，竟直接使出法力朝墨绺刑攻去。

天边一下子暗了下来，雷电交加，暴雨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