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守门的侍卫大力一掌,便把冯小宝推到在地上。
冯小宝不禁心中有些懊恼。
尚未来得及爬起身,便见一个身着白衣,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子立在他面前。
冯小宝虽然没有见到那人的样貌,但只是看那一身的装束,便知身份不凡。
他翻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听那人凑到他耳边,低低说道:“想知道杨煦的下落?跟我来。”
冯小宝心中一震,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踱步便走。
冯小宝连忙追了上去,一直随着那人出了城。
只见周围一个行人也没有,冯小宝不禁纳闷,忙追上那白衣女子,问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杨煦吗?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我要找的杨煦,可是朝廷里当差的将军……”
话还没说完,那人倏地转过身来,手中匕首毫不留情地架在了冯小宝的脖子上。
“说,你为什么要找杨煦?”那白衣女子的声音幽冷,听得冯小宝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睖睁了片刻,才道:“我……我是受人之托……”
“你受谁之托?”白衣女子追问。
冯小宝不知对方的来历,自然是不肯说,于是只睖睁地望着那白衣女子,却不作证。
白衣女子似乎没有耐心,将手中的匕首往冯小宝脖子上送了半寸,鲜红的血顿时从刀刃割开的伤口流出……
“是……是一个女人。”
白衣女子不耐地说道:“废话!我看,要不挖出你一个眼珠来,你是不会说实话!”
冯小宝一个激灵,连忙说道:“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杨煦的仇人?”
白衣女子闻声冷笑一声,说道:“倘若我是杨煦的仇人又如何?难道你还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脱不成?”
冯小宝眉心一皱,怒道:“倘若你是杨煦的仇人,那我就是一死,也不会跟你透露半个字的!”
说罢,冯小宝闭紧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如果这白衣女子真是要对杨煦不利,那么他要是说出武照来,只会把武照也置于险地。
那么,他宁愿替武照去死,也好过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令武照有任何危险。
白衣女子冷眼瞧着冯小宝这般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冷冷笑道:“你是替武照来打听杨煦的消息吧?”
冯小宝想不到这白衣女子一猜便中,当即睖睁了一下。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一定是这白衣女子故意在套他的话,于是又连忙摇头,否认道:“什么武照?不知道你说什么。”
白衣女子显然不相信冯小宝的话,当即轻笑一声,自信满满地道:“杨煦的朋友我没有不认识的。除了武照,世间还有什么人会在乎杨煦的生死?更何况,除了武照,天底下恐怕也不会有人有如此本事,能够让其他男人心甘情愿为她而死。”
说道这里,白衣女子帷幔白纱后的双眼微微有些湿润,似是想起来什么难过的事情。
回过神来,白衣女子看向冯小宝,道:“带我去见武照,我要亲口告诉她杨煦的下落。”
冯小宝愣怔地看着白衣女子,一时间难以分辨她这话是真是假,心里更是好奇此人的身份,竟然能够对武照如此了解……
“还不走?”白衣女子冷喝一声,当即掐断了冯小宝的思绪。
见那白衣女子的样子,似乎并不是要对杨煦和武照不利,不然的话,她大可直接抓着他去向宫里告发,而用不着去见武照了。
想来,这白衣女子之前的说辞,应该对存心在试探他吧。
想到这里,冯小宝顿时一喜,连忙带路引着白衣女子往感业寺去,微笑说道:“你一定是杨煦和照儿的朋友吧?姑娘还不知道呢,照儿如今在感业寺出家,我这就带你去。”
白衣女子却不回答冯小宝的问题,只跟着他继续赶路。
冯小宝见她性情冷淡,当下也觉得没有趣,便瘪了瘪嘴,心中暗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稀罕搭理你似的。”
于是一路上冯小宝也总不说话,分明是一路同行的两个人,却好像只是走到一条山路上的行人一般。
如此行了半日的路程,便在天黑之前抵到了感业寺。
冯小宝指着耸立在山顶处的寺庙,向白衣女子说道:“那就是感业寺了。不过感业寺那群黑心尼姑,成天变着法子折磨照儿,我也不知道,现在照儿怎么样了。”
白衣女子眸光微闪,看向冯小宝,问道:“武照真的就在里面?”
冯小宝点头,忽似有想起了什么,忙道:“不过,之前那帮尼姑冤枉照儿破了荤戒,恐怕把她关在感业寺里受罚也不一定。只怕你就这么进去,她们未必肯让你们见照儿。”
白衣女子眸光微闪,只冷冷说道:“我知道了。”
说罢,便直径上山去。
冯小宝见这白衣女子居然连谢谢都没有一句,心里不禁有些不舒服,不悦地自言自语道:“真是一个怪人!”
当下也不作理会,只管叫那白衣女子去吃一个闭门羹,那才如了他的愿呢。
于是右掌在胸前竖起,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回自己的和尚庙去。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一道白色的身影,仿佛白昼离开之前不小心遗留下的一抹白云,悄无声息的飘荡在感业寺房屋的顶端,最后在感业寺西边的一所柴房上停了下来。
白衣女子见周围没有人,当即纵身一跃,跳下屋顶,掏出头上的银簪子,把门锁透开。
听到有声音响动,武照从睡梦中醒过来,霍地见到一道白色身影飘进来。
“谁?”
她唬得一个激灵,陡然从稻草堆上翻爬起身。
只见那白衣女子将帷帽摘下来,原来竟是陈硕贞!
武照又惊又喜,忙上前一把拉住陈硕贞,惊奇问道:“阿贞,真的是你?”
说完,武照又向屋外看了看,然而屋外一片漆黑,再没有其他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