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武照再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冯小宝望着马队的方向,眸中溢满了不舍与难过……
回到宫里,武照住进了未央宫。
未央宫的一切,都是李治按照武照的喜好布置。
“皇上知道昭仪娘娘喜欢海棠,便将整个皇宫的海棠都种在了未央宫,昭仪娘娘可喜欢吗?”缪巧欢喜问道。
武照抿唇轻轻一笑,却不回答。
伸手轻轻抚摸一朵鲜艳的海棠,武照眸光闪闪仿佛若有所思。
沉思片刻,武照才向陶清吩咐:“更衣梳洗,我困了。”
说罢,直径转身进屋。
陶清眸中划过一抹诧异,连忙追上武照,问道:“才人这就要休息了吗?倘若皇上今晚要来……”
“方才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武照冷声将陶清打断。
陶清只得怔怔地垂眸点头应了一声,便吩咐小宫婢们去打热水来。
一时间武照梳洗毕,便躺去床榻。
众宫人心中皆有些诧异奇怪,但都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开口询问半句。
陶清轻叹一声,便挥手示意宫人们散去,独留下自己和缪巧二人,在寝殿内守夜。
不知不觉,一轮玄月悄然爬上了树梢。
“皇上驾到!”
白友正的通传声,犹如一道西风划过夜空。
武照美眸不禁睁开了一眼,却仍是一动不动,旋即旧闭目假寐。
陶清和缪巧见状,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可谁也不敢出声请武照起身。
于是,两人只得轻轻推开殿门,迎了出去:“奴婢参见皇上。”
“武昭仪呢?”李治目光从她二人头顶掠过,落在里屋。
可略等了片刻,仍旧不见武照的身影出现。
李治心中了然,不禁摇头苦涩一笑。
陶清只得弱弱说道:“武昭仪一路奔波,想必是累了,已经睡下了。”
李治不以为意,只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
陶清和缪巧面面相觑,只得应声告退。
武照兀自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一切动静。
听到李治的脚步声步进屋来,她不由得心中一紧。
随着房门关上的声音,武照不由得将眼睛逼得更紧了,藏在被窝里的双手紧了紧了,手心里冷汗涔涔……
“你放心,朕只是今晚想看着你入眠。你睡你的,朕就睡外屋,不会吵你。”
说罢,也不管武照愿不愿意,李治便躺在了陶清和缪巧已经在美人榻上铺好的床褥上。
“你这又是何苦呢?”武照美眸微闪,忍不住出声。
李治苦涩一笑,道:“就当,是为不能救出杨煦而恕罪吧。”
武照眸色微冷,翻身坐起,看向李治,冷冷问道:“若你真想恕罪,就该告诉我,杨煦究竟是如何死的?”
“若朕说出真相,就算是替杨煦的死恕罪了。”
李治被武照的话激怒的,冷声问道:“是不是你一定要知道杨煦是怎么死的?”
“是!”武照不假思索地道,语气前所未有的冷静和肯定。
“好,朕告诉你……当初朕的确打算放杨煦离开,可等朕下命之时,杨煦已经死于狱中。”
“已经?”武照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朕真的不知道是谁杀了杨煦,只是太医诊断,杨煦乃是中毒而死。”
听完李治的话,武照整个脸色都变得惨白。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喃喃说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的话吗?杨煦是用毒高手,他怎么可能服毒而死?如果他知道饭菜是有毒的话,他一定不会吃。”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一定以为我是想要推卸责任。但事实确实如此。”
“那为什么之前在感业寺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却突然告诉我这些?”武照愤愤地看向李治。
“因为之前朕倘若说出事实,你未必会相信,而且更不会跟我回宫。虽然朕这么做有些自私,但朕也的确想要替查出杨煦的真正死因。好对你有所交代。”
“那你查到了什么?”武照半信半疑地问。
李治轻轻摇头,脸上不禁浮出几分尴尬。
武照对李治的话半信半疑,当下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多言,翻身倒头便睡。
李治轻叹一声,终究无可奈何,说道:“若是萧淑妃和王皇后其中一人所为,你打算如何?”
武照心头一紧,翻身看向李治,目光幽冷地道:“我必杀了她二人!”
……
翌日。
李治一如往常一般,由白友正伺候他更衣梳洗,便早朝去了。
武照也已梳洗更衣,正坐在餐桌前用膳。
缪巧忽然来报:“启禀武昭仪,暴室遣人送来了新染的布匹,供武昭仪挑选。说是皇上的吩咐,武昭仪喜欢的便留下,命人送去尚宫局做衣裳。”
“全都送来了么?”陶清立在一旁,忍不住惊诧地问。
缪巧喜不胜收,含笑点头道:“是呢。奴婢看着,只是每一种花色,都是上百种呢。直看得人眼花缭乱的。昭仪娘娘快去看看吧!”
武照冷眸微闪,起身说道:“我也懒得看了,你们看看你们有什么喜欢的,便让她们送去尚宫局吧!”
陶清和缪巧相互对视一眼,皆有些惊诧和为难,却都不敢从命。
陶清忙追上武照,劝道:“这可是皇上的一番心意,娘娘不可辜负啊。”
“我都说了,要你们帮我选。是不是以后我说什么话,都要向你们两个再重复一遍?”武照声音幽冷,含着几分不悦和不耐。
陶清和缪巧将武照已沉下脸来,便不敢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