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得出神,忽然右手被李治握住,武照唬得一惊。
回神看向李治,尚未来得及挣扎,已被他顺势一扯,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
虽然隔着厚厚的被褥,但被褥下淡淡的体温,武照依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她心中猛地一跳,正想翻爬起身,却被李治抱得更紧了。
对上李治的目光,武照就这么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只觉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坠入了无数的星辰……
“你……放开我。”武照蹙眉,低嗔说道。
“你既然答应朕回宫,朕便不会再放开你!”李治柔声说道。
此时二人相距甚近,李治的口吻仿佛春风般和煦,轻轻柔柔地扑在武照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暧昧。
武照不禁红了脸,扭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你……赶紧放我。”
李治看着眼前的人儿,只觉她娇羞的模样甚是可爱,唇角微扬,扬声吩咐宫人道:“你们都下去。”
武照心中一颤,回过神时,只见寝殿的的宫人全都退出殿外。
整个人寝殿骤然一静。那些宫人退去得悄无声息,就好像从未在这个寝殿中出现过一样。
武照目光看向李治,低嗔道:“看皇上这么有力气,想必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我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
“你来了,自然人到病除。”李治唇角扬起一抹轻笑弧度,喃喃出声。
武照不答,只蹙眉又试了几次,但终究是无法逃脱李治的“禁锢”。
突然,李治一个翻身,竟将武照长长地压在了身下。
武照猝不及防,不禁惊叫出声来。
虽然床榻甚软,但如此倒下,原本以为额头一定会撞得生疼。
可武照平躺下来的时候,竟觉得头脑软绵绵的,还有些淡淡的温度。
原来,竟是李治用他的自己的手掌,隔在武照脑后。
武照心中一暖,望着李治的目光除了有些惊惶无措之外,那之前的一丝怨怼已经荡然无存。
“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他低低问道。
就这么直直地望着近在迟尺的男人,一颗心怦怦直跳。
“照儿,你管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但你入宫,朕只默认了一件事,就是你愿意做我的女人……”
武照静静地听着李治的话,不禁一怔,尚未回过神,李治已毫不迟疑将吻落在了下来。
武照整个人顿时一僵,旋即回过神来,本能地只想将他推开。
然而,李治却早已忘情,双手如同手铐般箍在武照的手腕,整个人兀自长长地压在她的身上,令她不能动弹。
“唔……”
武照只觉无助至极,心底的委屈化作泪水从脸颊划过……
李治尝到了嘴角便那咸咸的味道,不由得身子一僵,心尖揪着的疼,终是放开了武照。
武照却也不逃,只是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床上,宛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哽咽抽泣。
看到心爱的女人如此,李治只觉心口仿佛被什么重物狠狠敲击了一下,内疚和自责爬上心头。
他从身后将武照搂在怀里,可以闻到她秀发淡淡的香气,柔声说道:“照儿,是朕太心急了。朕等你。”
武照泪眼微微一闪,眼神变得有些空洞、无力……
历史上,她终究是要为李治生儿育女的,只是,她却做不到。
至少,现在她做不到……
这一晚,武照没有回自己寝宫,而是留在了甘露殿。只是这一晚,却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情。
她累了,只想要休息……
或许李治是因为有所“觉悟”,这一晚只是静静地搂着武照,没有再做出半点“不规矩”的举动。
而武照也不知不觉睡着,睡得很沉、很沉……
这一晚,武照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乘着金龙,一飞冲天……
当她再次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李治的身影。
武照有些惊诧。她连忙起身,只听得碧纱橱后有些响动,于是穿上鞋袜,踱步走去。
只见李治兀自穿着明黄色的丝绸寝衣,坐在龙椅前批阅奏折。
武照不禁恍惚,有那么一瞬,竟觉得好像回到了当年她刚入宫时,在太宗皇帝身旁侍驾的日子。
那时候的日子,除了忙碌一些之外,武照觉得很是充实。
先帝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从写字书法到国家大事,武照都一一涉猎了。
回过神来,武照便摘下木施上的一件藏青色披风,捧在怀中,施施然踱步走到李治身后,披在他的肩膀。
“天寒料峭,皇上风寒还没有好,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武照带着几分关切地问。
李治此时收到武照的关心,心中骤然一暖,伸手拢了拢武照披在他身上的披风,抬眸看向武照,微笑说道:“是不是朕打扰你睡觉了?”
武照摇头,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李治正在批阅的奏折身上,不由得眸光微亮,拿起来仔细翻看。
李治见武照神色有异,不禁问道:“你是觉得这封奏折有什么不妥吗?”
武照看向李治,犹豫片刻,才道:“本来后宫是不得干政的,不过既然皇上要听我的意见,那我可就直说了。”
李治轻笑道:“你说。”
“世袭制弊端实在太多,尤其容易养成官家子弟的惰性,对社稷无益。我倒觉得,皇上应该兴办科举,选拔人才。这样才能不断注入新鲜血液,以新更旧,巩固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