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倒吸着凉气说不出话来，一个打下手的丫鬟赶紧出来，跪在周煜面前：“回陛下，瓷片扎的太深，取出来是会更疼一些。”

周煜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林公公匆匆跑进来，脸上还带着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

“陛下，华安公主在殿外等候，想见您一面。”

周煜被里头的动静弄得心烦意乱，正巧华安直直的撞上来，他轻哼一声大步走出去。

门外，向来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华安，长发披散在脑后，秀美的脸上只淡淡施了一层脂粉，不至于太过失礼，也不显得过分张扬。

见周煜从里头走出来，她感觉上前一步，乖觉得跪下：“皇兄，妹妹她，还好吗？”

周煜没说话，华安也心里头发怵，方才雪伶好说歹说了半天，她才素衣淡妆来乾清宫，权当是道歉赔罪。

四下的宫女太监都不敢出声，华安何时遇到过这样的阵仗，呜咽了几声，哭着道：“皇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与妹妹说说话，告诉她去了大梁也不要忘了我这个当姐姐的。皇兄，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是我的妹妹啊，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姊妹呢，皇兄！”

“那可说不准啊，华安。”周煜听完她那一番辩驳，声泪俱下，当真是情肠动人啊。

华安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皇兄，我承认我的确不忿，可木已成舟，我怎么会不顾皇兄对她下如此狠手呢！”

周煜闻言莫名的恼怒起来，他走到华安面前蹲下，一手捏住华安的下巴，“你身边的那个丫鬟，叫雪伶的，慌急慌忙的跑到乾清宫，哭着喊着说是元昭公主去了蘅芜殿，要致你于死地呢。你身子弱，元昭又是新封的公主，朕担心你受了委屈，便去蘅芜殿，去看你。可是华安，你告诉朕，朕进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华安一时语塞，她想让周湄永远毁容，最后因为此次伤势，命丧黄泉。

如果最初那一推是无心之失，那么那片划过周湄脸颊的碎瓷片就是故意的无疑了。

“皇兄，我，我是想，替她，拨去那些瓷片……才，那亦是失手。”

“好，好的很呐。朕的嫡亲妹妹，竟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如此狠手？”

华安连连摆手还想继续辩驳，周煜却不愿意再听了，华安有些崩溃：“皇兄，皇兄您饶了我吧！我自幼在宫里，出了宫我怎么活呀，皇兄，我不想离开您啊！皇兄！”

没有人回应她，两边的侍卫们也目不斜视，根本不去关注华安分毫。

华安瘫软在青色的石板上，无助得哭起来。

就因为一个念头，她这辈子，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