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哄着在府里整整待了小半个月以后,周湄就忍不住想要出门去了,好不容易说服了云桃,两个人带上了面纱坐上了马车上街去。
富家小姐们常去的地方,其实就那么几个,城南那一片的飞花斋、珍宝阁,城西邻近边界的竹林小筑。只是这几个地方去的多了难免有些无趣,所幸前些日子似乎开了一家新的店铺,名叫金御楼,据说是分层售卖不同的东西,所以此次周湄亦是直奔着金御楼去的。
马车上细心安排了靠垫和各类吃食茶点,云桃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的马车,虽说从前在魏朝的时候也见过,可她身为丫鬟都是在边儿上跟着走的,哪里会这样与主子一起做在这上头。
“云桃,我前些天叫你去打听的事儿,你打听的如何了?”
说起这个,云桃就来气,故而一听周湄问起来,云桃赶紧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殿下您不知道,我这几天去套了关系才晓得,其实柔妃不是不同意宣平侯府那个夏小姐嫁进恒王府,毕竟柔妃也是很希望恒王登上皇位的。宣平侯府虽然算不上什么几代的大家族,可毕竟是举世承认的清流人家,若是与这样的人家结亲,那可是一大助力呢。”
“可我听别人说起,都说柔妃不大喜欢夏瑾瑜啊?”
云桃掩着嘴笑起来:“柔妃喜欢的是宣平侯府庶出的五小姐,可是人家是庶出担不起正妃的位置,于是柔妃想了个法子。原话是:若是你那庶出的五妹妹能与你一同进恒王府,那这正妃本宫便允了你了。我听那些婢子说起来,可是笑坏了。”
周湄听得津津有味,云桃也是越讲越起劲,夏瑾瑜若是不介意姐妹共侍一夫,那如今这恒王妃大约就是夏瑾瑜的囊中之物了。
可偏偏要附带一个庶出妹妹,这个妹妹还更能讨得柔妃欢喜,这下夏瑾瑜哪里肯松口。柔妃是最看不上夏瑾瑜那副轻狂模样的,这一来,附加条件落了空,又怎么会松口。
这一拖,就拖到了周湄来和亲,白白捡了个便宜,叫夏瑾瑜在家中气的牙根痒痒。
周湄点点头,总算是知道为何夏瑾瑜对自己的敌意为何那么大了。正想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周湄一挑眉示意云桃去看看,云桃掀开帘子的一角,询问:“这是怎么了?不知道马车里坐着主子吗?”
“对不住啊云桃姑娘,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臭乞丐,偷了东西被打出来,偏偏跌在马下。马匹受了惊,惊扰了主子,实在是奴才不对,可这乞丐……您看?”
云桃狠狠拧起眉头来,跟着周湄这么长时间来,她也学到了一点装腔作势的功夫。她有心撑场面,一双漂亮的眼睛冷冷的看向那个乞丐,随手丢下几锭银子,呵斥道:“给,拿了银子还不快去别处躺尸去,休要在这里撒泼。不过是个偷了东西的乞子,真是晦气!”
周湄在马车里越听越不对劲,在合适的时候嚣张跋扈一些是没有问题的,可如今是在大街上,那么多百姓看着呢,可不能因为这么件小事坏了恒王府的名声。
周湄一想,便掀开了帘子,云桃扭过头来,低呼了一声:“殿下,您怎么出来了?”
躺在地上哀哀叫唤的乞丐也抬起头来,却在看见周湄的一瞬愣了愣。
周湄不赞同的看向云桃,“云桃,我平日里是怎么说的,你怎的全然忘了我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