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谢行迟的言笑晏晏,伏攸的反应显得格外怪异。
他们两个人是认识,可却也有将近一年不曾见面了,伏攸打量了一番谢行迟,没有说话。谢行迟自知伏攸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出什么话来,所以很是泰然自若。
芳芮眼观鼻,鼻观心,把头低下去,根本不管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只是淡淡道:“王爷,王妃在屋子里呢,奴婢还要带着他去入册,不知王爷可由其他吩咐?”
伏攸不善的看了一眼谢行迟,只甩下一句没有,便甩袖离开。
谢行迟跟着芳芮继续走,芳芮扭头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谢行迟,抿了抿嘴,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与王爷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你得记住,是王妃将你从大街上带回来的。不论发生事情,你都要记着王妃今日的好,明白吗?”
“我明白的。”谢行迟诧异与芳芮的敏锐,也赞叹与她的忠心,只是想想芳芮毕竟是宫里的嬷嬷出身,这些事情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芳芮带着谢行迟去了库房,这边伏攸走近栖鸾院,不知该如何开口。周湄瞧伏攸坐在椅上,沏了壶茶端过去,笑道:“王爷今日回来得早,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我方才进来时,看见个生面孔,是你新招的?”
伏攸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半真半假的直接问周湄,周湄点点头颇为不以为然:“是啊,我瞧他被店老板打骂的不成样子,甚至还叫了不少人想要一块儿围殴他。我一时看不过,便让人住手,又看他身强体壮的,做个护卫不成问题,这就带回来了。”
伏攸今日在宫里,本就被柔妃的劝导说的心烦意乱的,走的时候还能留着好脸面已经是很好的了。谁知一回府,竟还看见谢行迟那个先后投奔他与贤王的叛徒。
是的,伏攸称他为叛徒。
如此一想,伏攸更是气氛难忍,他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周湄看过来,他说:“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你怎么能随便往府里带呢?”
周湄不明白,伏攸先前还觉得她偶尔糊涂,是一件极为可爱的事情,可今日不知怎么的,竟是无故的烦躁起来。
“若是他意图不轨呢?若是他只是觊觎恒王府的钱财呢,他听芳芮和云桃说,他原是个乞丐。一个乞丐唯有偷了东西才会被店老板又打又骂的追到大街上,这种品行的人,你说带在身边就带在身边,是觉着恒王府金银不缺可以任由贼子偷去?”
伏攸认为自己在讲道理,语气难免冲了一些,可自嫁过来就被周周全全的护着的周湄却不这么觉得。
只是这件事情到底是自己理亏,周湄也清楚,所以她忍下了反驳回去的话,轻声道:“云桃也这么说过,可是人非圣人孰能无过,我找人好好教他便是了。若是再有下次偷盗的事情发生,我自然第一个将他赶出去。”
“现在就赶出去。”
“为什么?人都会犯错啊,你会我也会,怎么你我就能被谅解,拥有悔过自新的机会。偏偏他没有?”
“吟暖,我是为了你好啊。”
周湄从前宫女当的久了,被荣琳琅研磨的也多了,一朝成了公主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仗着为她好的名义,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