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她看着一边的醒酒茶,慢慢坐起来动了动身子。
她将醒酒茶一饮而下,自个儿坐到妆台前,对着铜镜灵巧的挽了一个发髻。而后找出一支穿云流珠步摇,牢牢的插在髻中,又搭配了飞花穿蝶碧玺簪子,整体看起来清雅端庄,又带了点小俏皮。
云桃进来的时候,还打趣儿了周湄:“我家殿下如今可是越来越稳当了,都会挽发了。”
周湄也不恼,云桃见周湄精神还算不错,便上前替她挑选衣服。
“方才皇后身边的姑姑来过了,说是不知今日未时您有没有空,皇后要见您。”
“见我?”周湄停止手上的动作,扭过头去,“可有说了见我作甚吗?”
云桃想了想,而后摇摇头:“不曾说过。”
周湄没有太怀疑,只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云桃走后,周湄站起身来走到窗台前边儿,无意识的摩挲着边框。
皇后与她并不熟,今日突然召见,或许也是因为恒王吧。
周湄正想着,一时不察,一片极为尖锐的木片,直直的划过了周湄的指腹,疼的周湄的泪珠子一下子就蓄满了眼眶。
艳艳的红色从大拇指上落下来,砸在窗台上。周湄含着泪,自己还没有什么反应,就听见一声带了急切的声音:
“怎么流血了?”
周湄抬头看去,是谢行迟。
她虽然喝得多了,却也还是记得昨晚的事情的,她缠着谢行迟,要他去教训伏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若是揭过不提只当没发生过,那倒也罢了,可是现在偏偏一下见到了正主,周湄也不免尴尬起来。
“昨天……”
“昨晚……”
谢行迟与周湄几乎是同时开了口,谢行迟一愣,没说话。周湄顿了顿,道:“昨晚的事情,就当是我喝得多了耍酒疯,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平日里,不那样的。”
周湄说的没什么底气,谢行迟眸子里却隐隐多了些惊喜,他似乎找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儿,连素来没有表情都脸也多了几分柔和。
“属下知道的。”
只是周湄如今毕竟是恒王妃,是别人的妻子,即便谢行迟有了几分兴趣也必须深深地埋在心底不露半分。
就在周湄以为气氛会这么尴尬下去的时候,谢行迟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锦帕,动作轻缓的将周湄手上的大拇指裹住,道:“这伤口不深,短时间内不能碰水,很快就会好的。”
周湄颇为不习惯的收回手,将帕子捏在手里,生硬的转移话题:“我未时要进宫去拜见皇后,你就和云桃一起随我去,怎么样?”
谢行迟抬头看了周湄一眼,她也意识到这话似乎有些暧昧,周湄扯了扯嘴角,又补了一句:“我是说做个车夫。”
谢行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