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令婉像是邀功一般,把两只手伸到杜修远面前,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哥哥,我的手都被划伤了,我好疼啊。哥哥帮我包扎起来好吗?”
从前父亲母亲还在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么撒娇,而那时,杜修远也总会取来上好的药,小心翼翼的将这双柔嫩白腻的手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不厌其烦的叮嘱她,不要吃这些那些,不要碰水。
可如今,杜修远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说:“伤了就去找大夫,跟我废什么话。”
杜令婉往前凑了凑,“大夫怎么跟哥哥比?哥哥是最好的哥哥,就帮帮我吧?”
“我没有你这种妹妹!”杜修远也是气得狠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笑靥如花的妹妹,竟然对自己有这种心思。他看了一眼面上委委屈屈的杜令婉,冷哼一声,“我说过,你要么别来看我就当我真的死了,要是来了就不要这样惺惺作态,只叫我觉得想吐。”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下面子,就是圣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脾气不算好的杜令婉。
她猛地站起来,拿了帕子随意擦了擦还在滴血的手指,艳艳的一片糊在她手里。又被带着一道一道的去了杜修远脸上,杜修远没有内力,躲不过,只能受着。
“哥哥,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从小到大都是你在照顾我,我心里其实是感激的。”杜令婉用的力气不小,疼的她眼眶含泪,看着杜修远想躲又避不开的样子,道,“你说你爱我,你说你最喜欢我了,我就想啊,我就那样跟你过一辈子,你出征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你若是在家待着,处理公务也好,习武读书也好,我都陪着你,多好啊。”
杜令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带上了向往的笑容,可不过片刻,又垮下来,细看,还带着愤恨:“可是哥哥,太常卿家的小姐就那么好吗?好到你主动向陛下求恩典,说是打了胜仗就赐婚。哥哥,那我呢?”
杜修远瞧了她一眼:“我说喜欢你,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爹娘早逝,我将你抚养成人,若是我真的对你有什么想法,我又怎会向陛下请求赐婚。更何况,你我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我就是死在战场是也不可能对你有半分男女之情。”
其实这些话,在这四年间,杜修远说了不止一次,只是杜令婉不听罢了。
眼看着杜令婉又要开始发疯,杜修远狠了狠心,继续说道:“杜令婉,四年了,今日我就把丑话放在这里。你若是不杀了我,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了结你。”
杜令婉红着眼睛看着杜修远,她不明白。
从她记事开始,她的生活里就只有杜修远一个人,她根本没法接受有朝一日她独一无二的哥哥要和别的女人恩爱生子。
“可是我爱你啊,”杜令婉终于落下泪来,哽咽着,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教我礼仪规矩,教我读书识字,教我如何持家用人。就连爱,这份爱也是你教我的呀,哥哥,我不能没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