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还在打量这个房间的程设,太过于干净,甚至无限接近与简陋,看起来不像个红倌的房间。
见伏佼佼提到自己,周湄抬起头屈膝行了一个礼:“今日初见,空手而来,实在是不该。”
缀红知道伏佼佼的身份高贵,见周湄衣着华美,举手投足之间也自成一股气派,便知道这也是个高门大户出来的。
见她竟然向自己行礼,缀红大吃一惊,连忙屈膝换了一个礼:“哪里担得起周姑娘如此,奴家不过是个倌儿,较之王府下人,或许也不及呢。”
“人各有志,亦各有长处,怎么会平白的低人一头呢。”周湄不是正儿八经的公主,自然不在乎这些虚礼,她笑了笑,扶起缀红,“你还有着身子,就不要这样弯腰弓背的了,对孩子不好。”
“是。”
缀红见状也就不再纠结,她邀请二人坐下,在伏佼佼的示意下,把先前已经说过一遍的事情对着周湄重复了一遍。
周湄拧着眉头听的认真,阮书青之举,只叫她恼火的恨不能就此冲到学士府,狠狠揍他一顿才能泄愤。
“事情就是这样,奴家也不是非要有个名分,也不是巴着他不放。奴家知道,阮公子是有才情有志向的人,本就不会与奴家这种人有太多情分。可是奴家就是不明白,他若是说明白了,奴家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定然也是会帮他的。”
缀红咬着唇站起身来,她瞧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柔荑抚上小腹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没来由的悲戚起来。
“可他不应该,口口声声说着心里唯有奴家一人,拿着奴家的钱财,要了奴家的身子,转头去跟公主成婚。奴家有身孕的事情,阮公子也知道,可他竟能说出,奴家是红倌不知是否清白的话,这……”
缀红一时说不出话来,伤心之下,竟是头晕起来。周湄赶紧起身,将人扶着,到一边的躺椅上坐下。
“奴家是不是清白,他该是最清楚的,怎么能如此血口喷人呢?”
周湄看了一眼同样一脸怒容的伏佼佼,微微叹了口气,这世间对女子从来都是这样不留情面。
周湄想起,今日在马车上听到的事情,杜令婉和她只是有一面之缘的口角之争,她没必要为了这一点事情,就把人家的家事揭露出来。
正是为难之际,伏佼佼忽然开口:“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其实此次镇江暴乱,就是因为……”
“因为什么?”
伏佼佼似乎难以启齿,但在周湄紧紧盯着的眼光下,还是道:“就是因为,有人得到了消息,杜将军还活着。可是,这个消息刚被传出来,那个率先得到消息的人……就,被发现暴毙在郊外。此次二哥和四哥去镇压的,也就是这群,因此暴动的人。”
这些事情,其实都是萧逐尘和她说的,她不是不懂萧逐尘的目的。
他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公主,懂得朝中事情,清楚国内局势,只有掌握了这些,甚至掌控了这些,她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伏佼佼不想改变,所以一直不曾关注,只是这一次,她似乎已经被卷进了这个漩涡里,不得不逼着自己去理解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