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今天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一众皇子公主和妃嫔们都跪在下首，就连周湄和萧逐尘也同样跪在其中。

傅婉言坐在床沿上，眸中含着泪，她说：“陛下，现下大家都在，陛下有什么要叮嘱的，要交代的，便都说出来吧。”

伏烨躺在床上，陷在一片明黄里，原本红润的脸此刻犹如土色。

他这一辈子做过的好事没几件，不论是从弟弟手里抢走皇位，从儿子身边抢走那个，像极了德阳皇后的傅婉言……

她从前，似乎叫做傅明娇。

伏烨瞪着眼睛，看着上头的幔帐，忽然叫了一声：“伏霖。”

一干人等纷纷抬起头，其中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男人站起身来，往前几步，复又撩起袍子下摆跪倒在床前。

“父亲有何吩咐。”

他低下头去，端的一副恭敬的模样，虽是战场上出来的修罗，可在这地方却像一只匍匐在地上的狗。

伏烨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伏霖，浑浊的眼睛又看向他身后跪着的伏烨伏醒，道：“我知道，我撑不住了，今日叫你们都过来，不是要逼着你们做什么，如今许多事情都木已成舟，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从前你们做的混账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们都要记得，你们是伏家的子孙。从今往后，你们的刀尖心计，对着的只能是敌人！”

伏烨说着，猛地把手握成拳头，狠狠的锤向木质的边沿，他本就不是什么身子壮实的。

这样一砸，手上竟然就冒出了隐隐的红色，傅婉言不敢再让伏烨继续锤下去，赶紧伸手握住了伏烨的手，细心的呵了口气，揉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