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霖尴尬的砸吧砸吧嘴,将手上的笔放到架子上,赶紧站起身子来,对着萧逐尘的背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太傅,是我愚钝,只知一味地将沙场上的事情搬到这儿来,惹得太傅生气,是我愚钝。”
萧逐尘倒也不是真的有多生气,听伏霖这样说,他也就顺着台阶下来:“战国时便已经有人着书荀子,里面说: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我也不是在教训太子,只是太子往后是要掌管天下的,不能忽视百姓对于这个国家的作用。”
伏霖本就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听萧逐尘这么一番话,立刻垂首作揖,“是,我记住了,多谢太傅教导!”
萧逐尘也不是每天都泡在这里的,到了时间便离开了乾清宫。萧逐尘走后,伏霖终于松了口气,将桌上的奏折书本都收拾起来,放到一边的书架子上。
他也不是全然不明白,只是军营里哪儿来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将士们都是有事说事的性子,就算有了矛盾,打一架,赢了输了全凭自身实力。
打完了,也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可不想皇城,每天得算计谋求,叫人身心俱疲。
在回来之前,他想的只是顶着明王这个称号,在王府里养老。有人入侵,他便披上战甲带兵出征,打跑那些黄口小儿。若是平平安安,太平无忧,他便到各地去游历,看遍大梁的山河林川。
这些日子,他着实是有些累了。
乾清宫的门被轻轻打开,庆山迈着小碎步走进来,见到伏霖站在桌前看着窗外发呆,赶紧跪下来:“太子殿下,恒王来了。”
“请进来吧。”
伏霖站在原地默默了良久,终是挥挥手,让人把伏攸带进来。
甫一见到伏攸,他便迎上前去,做出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瞧得伏攸一愣一愣的。
“三哥这是怎么了?为何愁眉苦脸,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自认自己是个关心兄长的好弟弟的伏攸,这种时候当然应该关心一下,为自己立个好人设。
伏霖也不避讳,拉着伏攸走到书桌前,指着关于镇江的那一则奏折,上头老皇帝留下的朱批,还鲜红无比,惹眼得很。
“你瞧瞧,今日一整天,太傅都在于我说这事儿。”
伏攸顺着问了一句,谁知伏霖大手一挥,指着走这上头那几个字“暴民数千”,然后一脸嫌弃的说道:
“要我说啊,就干脆统统处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何必那样弯来绕去的,岂不费心费神,还讨不到半点好处,真是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