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曦泽身为丞相之子,本身又是才名远播、惊才绝艳的少年英才。
他的的身份在那儿,若不是现在他名义上是许家的女婿,像万芸这样的身份,他是一概不予理会的。
可既然如今担了这女婿的名声,不管怎么样,于人前,他还是愿意给她这样的脸面。
因此,听见万芸叫他,他还是停住了身子,心里纵然再不想理会,他面上还是维持了温润如玉的模样。
万芸被许成安一警告,也自觉的喊住孟曦泽有些不合理,但眼角瞥见容色极盛的孟曦泽,她暗自咬咬牙,还是忽略了许成安直接开了口。
“孟公子,你怎么能这样走了,今儿既然是来回门的,如今,府里有事不便招呼,你回去也该将你妻子带回去才是,回门的礼我已经被下了,可一并带回去。”
说着,万芸狠狠的推了身后的许文君一把。
没怎么防备的许文君顿时被推的踉跄一下,撞进了孟曦泽怀里。
万芸顿时满意的一笑,而孟曦泽虽然下意识的抬手,半抱住了差点摔倒的许文君,但眼里已不是刚才的温良。
他眼里闪过一道杀意,速度快的险些叫人看不清。
待许文君站稳后,孟曦泽很快的后退了一步,和许文君隔开了一段距离。
再开口,话里已经没有多少温度:“许大人爱女心切,怕是要多留许小姐几日。”
许文君被万芸推得一懵,但很快也回过了神,她气愤的转身,看着万芸倔强而又高傲的道:“母亲,请你别自作主张成吗?”
万芸有些听不懂:“什么自作主张?”
许文君却不回答万芸的话,只看着文瑶道:“母亲你忘记了,孟公子娶得是姐姐啊!”
怎么能忘!万芸当然不会忘记了,若不是如此,她怎么帮女儿换亲。
可是,许文君现在提这个做什么?
万芸心里疑惑,她有些不懂许文君的意思,只以为她是想确认文瑶已经没有和她争夺孟曦泽的权利了,因此,万芸点点头。
“我知道,你放心,你不过是好心替嫁,任谁也不能说你什么。”
万芸自认为安抚完许文君,也不顾许文君焦急的还要说什么的脸色,自顾自转身看着文瑶:“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要算账就冲我来,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如今文君已经和孟曦泽在一起了,要怪只能怪你和孟公子无缘。”
听着万芸的一通话,文瑶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而许文君却是彻底急了。
她才不会回去孟府,孟夫人像是要吃人一般,孟曦泽对她也是不假辞色,再说了,她的清白之身已经没有了,回去孟府,下场会怎么样还难说的很。
况且,她还要让父亲许成安去找四皇子江墨辰呢,她是要做四皇子妃的人,怎么能够和孟曦泽在一起。
许文君:“哎呀!母亲,你乱说什么,我哪里有替嫁,分明嫁的一直是姐姐来着,对吗?文瑶姐姐。”
文瑶并不答话,文荣郡主在一边不禁嗤笑一声:“这唱的又是哪出?可别随便拉人蹚浑水,许大小姐这些天可一直同我在一起,哪里嫁人了?”
顾千屿早已经不耐烦听这些事了,知道文瑶的身体暂时不需要担心,他已经不想再继续呆下去。
他起身去拉文瑶:“我们走吧!”
文瑶微微避让了一下,没再让顾千屿得逞。
她起身跟在顾千屿身后,沉默着点点头,也是不想再在这里看戏。
顾千屿一拉之下没有拉到人,眉头不悦的皱了一下,不过随即又释然了,他失笑的摇了摇头,也不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当先带头就往外走。
语文君见文瑶的样子,心里未免着急,在文瑶即将与她错身时,便不由自主的拉住了她:“你又想去哪儿?你是许家的小姐,父亲尚未发话,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许文君看了眼停下脚步眉目冷然的顾千屿,大着胆子喊了出来:“你怎么可以随便跟外男离开,况且,你已经成婚了,丈夫面前还与别的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体统?你和我说体统?”文瑶一把甩开了许文君的手,“你问问你自己这几天做了什么,再来和我说这些吧!”
“至于离开……”文瑶戏谑的看了许成安一眼,“许家大概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的,毕竟,我也怕万一再被人下一次药的话,是不是还会好运的有人来救我!”
许成安:“阿瑶,你知道我不会再让人这样对你的。”
文瑶认真的看着许成安:“哦?是吗?我以为父亲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呢,不然怎么会连母亲为我定下的亲事都要谋算给别人,母亲当初是怎么嫁给父亲的,这些年父亲又是如何对母亲的,想来父亲也未必将我母亲当回事,更何况我?”
过往那些事,没有人比许成安更清楚,文瑶这样说其实也大概是事实。
许成安对于文瑶也实在没有多少感情,不过念在是许家人,代表的是许家脸面罢了
可纵然这些都是事实,也轮不到文瑶来这样当场指责,这里除了顾千屿和孟曦泽这些外人之外,可还有许锦年、许锦桦和许锦城几个小辈在呢。
“放肆!”许成安怒道。
“我放肆?”文瑶冷笑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父亲果然双标的很,许文君和万姨娘可比我放肆多了,怎么不叫父亲发怒?”
文瑶凉凉的看了眼许文君,唇角带了一丝讽刺:“我劝父亲还是息怒的好,与其为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儿生气,不若问问你的好女儿都做了什么好事!”
许文君被文瑶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无所遁形。
她自己本就亏心,又听得文瑶这意有所指的话,心里不免怀疑文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夜晚,城。
阴冷的风透过房屋的缝隙吹了进来,顶上的白炽灯刺啦刺啦的闪着。
“十万!”
男人冷着脸,紧紧的抿着唇,似乎对面前的人已经忍无可忍。
“不行,我做人是有原则的,你们既然是没办法才请的我,那这个价格也是合情合理。”
顾时笙摸了摸耳垂,小小的、粉嫩的耳垂上一颗小痣,显得异常可爱。
她垂着眼,鸦羽般的睫毛微卷,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只一道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男人捏了捏拳头,咬着牙:“你别太过分了!”
诡异的音乐突兀的响起,在场的人不禁一愣。
下一秒,男人一脚踹飞了脚边的凳子,指着顾时笙的鼻子就骂了出来:“格老子的,小丫头片子你别太过分,谈生意就谈生意,耍个锤子的手机,你尊重一下我行不!”
啪!
顾时笙放下了手机,抬眼看着几乎点到她鼻尖的手指:“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男人被她这一看,不知怎么的,人就稍微瑟缩了一下,语气也没方才那么硬了:“你师父可没说这个。”
顾时笙点点头:“你也说了……我师父,不然你就再去请那个老头子好了。”
当然,等得及的话!
男人瞬间无话可说,他们等得及,可是雇主等不及了。
如今,末法时代,像他们这种算命看相、捉妖抓鬼的道士已经少之又少。
普通人家的孩子谁愿意学这个,他们这行承天命、沾因果,大都五弊三缺,谁还愿意来呢!
不仅仅传承者越来越少,就连会的道法本事也几乎只剩点皮毛了。
但凡算得上有点名头本事的,也就只有男人所在的归一门,和顾时笙的门派五行门了。
此番正是归一门接的一笔生意,帮人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