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的世界,她的腥风血雨,一直,都未曾让人知晓;一直,未敢让别人知晓。
他从未有过一次如现在般,那么迫切的想要进入的面前之人的世界,然后,好好地守着她......
房门微动,韩非已站在室内,面上依旧是不变的温润,仿佛面前的情景就该如此。“南街有家酒坊今日开业,子房,带着这丫头,我们去品品酒!”
南街何时又有酒坊了?张良一头雾水,却还是拉着有些呆愣的嬴汐跟了上去。
踏上马车,嬴汐才恍然回过神来,甚是疑惑的看向韩非,却还是不愿说一个字。
马车很大,即使三人也不显拥挤。正中有个小几案,正好可以放上茶具。
韩非自顾自的添上茶,然后看向那双有些懵懂的眼睛,问道,“汐儿,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
任谁都没有想到韩非会突然问这种问题,马车上的两人皆出现一丝的震惊。
韩非却很是自然的品了品香茗,然后再次问道,“如果活着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情,为什么不心安理得的去接受死亡。”
长时间的沉默。沉默到以为没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嬴汐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不甘心。”
这是嬴汐开口的第一句话,两个人却意外的都听懂了。
“我不甘心。”不甘心从一开始就被当成一个傀儡,不甘心那些人的为所欲为,不甘心自己的无能为力。
韩非将这个小小的脆弱到不堪一击可又倔强到让人心疼的身影轻轻的揽入了怀中。抚着她的秀发,“我们,都还在。”
人,即为人,乃其情有别于兽也,即承情,必承事,尽人事,听天命。此谓,生。
能够很明显的看出嬴汐身体的颤动,那般死死的握着韩非的衣袖,却依旧不肯让自己发出一声哽咽。
原来,人的怀抱,真的可以这般的温暖,这般的令人心安......
马车就这样静静的行驶着,根本就没有什么南街,也没有什么酒坊。有的,不过是在这乱世中的点滴温存罢了。
怀中的人,大概一直在紧绷着神经,此刻松散下来,早已陷入了阵阵的昏沉。
“小时候,红莲也总喜欢这般入睡。”眼中出现了丝丝的温情,韩非轻缓的扯开嬴汐还在紧握着的衣衫,将人递给张良。“子房,这两日,这丫头恐怕要由你照看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这人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又明白了多少。总之,现在的嬴汐,要比所有人都来的不安。“一定,不要让她自己独处!”